“顾珏。”
“我擦!顾珏平时在他面前不装得跟孙子一样。这次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有没有得失心疯,我不知道。反正是与戴绿帽子差不离。”
对方听了瞪大了眼睛,呆着半天没说话。未多时,闵焱已到身前,直率地坐在良泽对面的椅子。他感觉到彭博真打量的目光,和颜悦色地问:“哥今天是很帅吗?不过,我对你没兴趣,暗送秋波就免了。”
彭博真被呛得米粒进了食道,咳嗽得不止。良泽递给一杯水给他。彭博真好不容易平息下来,问他:“那事不是真的吧?”
闵焱还是很心平气和,仰头天真地问他:“什么事?”
“就你和顾珏打架的事。”
彭博真的声音足够洪亮,招惹得前后几桌的学生好奇地望了望。闵焱的俊脸一张黑到底。闵焱直起身,也不立刻说话,站在良泽对面,佯装发怒,一把掐住了良泽的细白的颈子,恶狠狠地说:“你要不要这么恨我?我啥事都朝外嚷嚷。”
良泽坐着,靠在窗边,笑盈盈地道:“你敢承认你没做过?敢做就要敢当!”对方败下阵来,悻悻地说:“你爱说就说吧。反正你最大。”他又低声嘟嘟囔囔:“可我也没干成啥。怎么就不可饶恕?”
他声音很低,彭博真却听到了,他奇怪地望了望两人,心里计较,面上似不经意地打趣:“你们俩兄弟打情骂俏的,我真受不住!”闵焱脸不受控制地涨红了,垂下头,转身落荒而逃。
“哈哈,良泽我说也只有你拿捏得住他。他在谁面前不是大爷?”彭博真带着羡慕带着揶揄的口气,辨不出真假。
“那是他在你们面前端着闵氏太子爷的款。”良泽淡淡地说,用匙子在刚点的黑浓咖啡里点了点,垂头,看不清表情。彭博真辨不出他话里的用意,不好再说,讪讪地接着吃饭。
碧城的这场雪下到第二天下午,终于歇了。学校里的教工穿着长靴子铲雪开道,花坛里的灌木时不时抖动身体,叶片上的雪簌簌坠下。
良泽刚走出校门,温叔就向他挥手示意。他坐在车里,一面有些微惊讶。温叔本来今天是要和闵修夜一起出差德国的。原计划改变,会安排别人接送良泽。温叔向他解释:“先生取消了行程。焱少爷在校外被一帮人打了。先生正陪在医院,太太也去了。先生让我接少爷您也过去。”
车子开到安翰医院门口,良泽被引至302高级病房。一推门,见闵修夜严肃的侧脸,正在认真地听医生的医嘱。赵凝晴朝良泽点了点头。良泽看床上凄凄惨惨躺着的闵焱,他脸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纱布,且右腿上缠了厚厚的石膏。他剩一个嘴巴露在外面,一只手还咬着苹果片吃,闵太太坐在他旁边垂首耐心细致地削皮,一边用手递给他。
良泽走到窗前,将纱帘束好,经过下雪的冬日更加清亮,光线照进了病房,不再那么沉暗。
良泽坐在病床边的一个椅子上。他们三个人都不说话。尤其闵焱在其父的威压之下,更无法恢复寻常的嬉笑怒骂,那种恣意张扬。他毕竟还是个少年,或言之顽童。
医生离开后,闵修夜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舒了一口气说:“顾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
良泽问:“那小焱身上扎这么多白布做什么?”赵凝晴用眼睛示意他。
等闵修夜出了病房,赵凝晴低低地道:“你爸爸很担心。都让医生全身检查了好几遍。本来医生也不赞成这样裹纱布。经不住你爸爸说。他真的很担心。他开始还以为小焱的右腿断了,雷霆大怒,你是没有目睹。”
“小焱总没事吧?别有什么后遗症。”
“应该没事。皮外伤。总算没伤着骨头。”说完,她又转头对闵焱絮絮叨叨,音调轻柔,“你总不听话。你爸总是爱你的,关心你的,这次你该知道?以后不要再惹事。你爸爸的期望可全在你身上。人家常言:父慈子孝。我看你就是你爸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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