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我们谦亲王府有这般不堪一击,轻易被你一个小女子毁了。”
何乐安惨然地扯扯唇角道,“我也不知道,那之后没多久,我也死了。”
“被睿亲王所杀么?”
“嗯。”何乐安颌首道,到底她也只是他万千棋子里的一个而已,即便那时她心心念念为他忍辱负重又如何呢,早已满身肮脏的她,终究抵不过那一抹出尘如云的洁白身影。
胥邪笑了,“那这个仇我们定是要报的——”
“!”何乐安不敢置信地瞪了眼,舌头都要打结了,“你你你别胡来呀!”
他唇边的笑意加深,倾身抱住她,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道,“安儿,我很高兴。”
“你愿意为我打开心扉,分享你最难以启齿的秘密,我真的觉得很高兴。”胥邪道,“你无须再害怕了,即使天塌下来了,我定也给你撑出一处容身之地。”
何乐安挨在他怀里道,“我知道的事情不多了,记忆中,我也是这一年死的,十二月隆冬时节,就在媚姐姐的尸身被发现溺于冷宫的荷花池后,没过两天还是三天的样子吧。”
“若上次现身拿酒,戴着面具的暗卫便是施憬淮,你要他去劝媚姐姐吧,平北将军府的冤情,不是她一人可以洗涮干净的,在睿亲王背后那人现身前,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
“还有,慧语她……可能要定给宣亲王府的世子了。”
胥邪有节奏地抚着她的背,听她细细碎碎地说,直至迷迷糊糊地睡去,才把她抱进卧室里,为她掖好被子,看她梦里仍不安地拧紧了秀眉,他一一为她抚平烦恼,驱去忐忑。
那时不知明明也对他有意的她,为何避他如蛇蝎,还口口声声斩钉截铁要嫁别的男子,气得他心都要碎成琉璃渣子了,不成想她心里藏了如此恶毒狼虎,叫她终日处在害怕中。
还真是个死脑筋的傻小狐狸。蠢蠢的,偏生就在他心里扎根了,已无法移植别处了。
胥邪等她睡沉了,才出了卧室,走至荷花池前的木台边,一抹几乎融进夜色的黑影无声而至,他道:“她的话,你也听到了,至于你想怎么做,便随你吧。”
四月面具下的神色黯然紧绷,忽而跪了下来道,“这些年,托您的福,卑职才能留于封州城继续守护她,事已至此,平北将军府的冤案翻出来也只是又一次的血流成河,卑职不想为那逝去的荣耀牵连谁,她值得更好的。”
胥邪斜睨他,意有所指道,“出身不可改,力争上游却也能变。”
“每年仲冬时节,玉门关皆有动乱,谦亲王年年都抱怨缺了那么一个得力的好帮手。”
四月不敢置信地抬首看向胥邪,只听他道:“在哪儿跌倒便在哪儿站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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