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缓慢的走了过去,坐到桌子前的一张木制椅子上,椅子有些硬。他一手拿起听筒放到耳边,一手细细的摩挲著下巴,他觉得他还是该刮刮胡子。
听筒的那一头没有任何的声音,是长时间如一的沈默。梁宇的眉头皱了起来,皱的很紧。但是巨大的压抑感又把他的眉毛压得又直又板,又僵又硬。
两个小时的沈默足以压垮任何一个人,看守所的人都在有意识地躲避,或者是无意识的忘记了提醒,喂,你打电话打太久了!
一声沙哑而艰涩的声音划破了死寂,你很难相信这是喉咙里发出来的,它类似於野兽胸腔中发出的悲鸣。
梁宇还记得他上一次听到这种声音的时候,是在医院。白玉丝毫不珍惜他救回来的那一条命,撕扯著左手腕的绷带,血蜿蜒流过小臂,在地板上溅起红色的小花。梁宇生气了,说了很难听的话。他走出病房,再一次回来的时候,白玉抱著他发出的就是这种嘶鸣。
所以,梁宇把嘴唇贴上听筒,柔柔的说,“宝贝,不哭!”
初雪的第七夜,月朗星稀,冷极了。
看守所外,江霖迈著沈重的步子,来来回回的走著,路上的雪被踩成了黑色。他听说了雪下的很大,很多地方的房子都被压塌了。
当然,看守所的房子不会塌。江霖突然站住了脚,从看守所门卫室的玻璃窗上细细的审视自己的样子。他上身穿了一件灰色的羊绒线衫,下身是一条荧光绿的运动裤,赤著脚。很明显裤子不是他的,他随意抓了一件就穿出来了,样子滑稽的好笑极了。
江霖的脚动起来已经有些困难,他裸露的脚踝还是淡淡的粉色,脚面是一片乌紫,结著细小的褐色冰渣。
门卫室里,一个人正杠悠著椅子在打瞌睡,迷迷糊糊的睁眼吓得跌了个底儿朝天,爬起来再细看,冲出这小屋子一路小跑儿,站到了江霖面前点头哈腰,浑身腾腾冒著白色的热乎气。江霖礼貌性的笑了笑,不著痕迹的抬了抬脚,向看守所里面走去。
冻住的地面扯掉了一层冻烂的肉皮,江霖笑的更亲切了,优雅的都不会让人注意到他的两只没有穿鞋子的脚。
梁宇看见这个讨人厌的家夥,在他房间里踩下一串血糊糊的脚印的时候,皱了皱眉头。
“江霖,你脚真脏!”
江霖愣了一下,抬脚在裤腿上蹭了蹭,“我就待一会儿,天一亮我就走。”
据说人死後第七夜是头七还魂夜,死人要回家探望一下的。这一天刚好是韩曦的头七,家里还好麽?
☆、第二十三章死结
梁宇向法院提起了申诉,再一次引起了一片哗然。
事实上,韩曦的死已经是对梁宇精神鉴定报告最有力的佐证。虽然梁宇的申诉材料已经够有力,够充分。这其中包括在收受贿赂时梁宇同韩曦父母的完整版对话录音磁带,以及多卷江霖与他的私密对话录音磁带。後经多方调查更是证明了指控梁宇的医生在作证之前,多次与江霖私人秘书会面,事後获得大笔酬劳。
不得不说,韩曦的死在梁宇的计划中是个意外,但谁又能说没有关系。世事变化,因果相生。
法院给了梁宇的申诉一个审判,没有人关心公平与否,有的依旧是供人们饭後津津乐道的谈资,总之梁宇脱离了看守所,梁宇最起码身体获得了自由。与此同时,江霖个人问题引起的信任危机对他的整个商业帝国带来了不良的连锁反应,新产品的推广在全国各大城市遭到抵制,更有一些国内外知名杂志刊登了有关江霖的一些公司被收购的消息,亦有一些小道消息传出江霖的某某公司在申请破产保护,引起股民纷纷抛售该公司的股票,一时使之跌破底盘。即时,公司的各大股东联合对江霖提出了弹劾。
梁宇从来都不喜欢江霖所追求的生活,事实上这是大多数男人都在追求的生活,站在世界的巅峰,统治一切。每每梁宇都觉得愚不可及,与其被生活所胁迫他更喜欢享受生活,与其被欲望所驾驭他更喜欢驾驭欲望,与其站在高处瑟瑟发抖他更喜欢躺在草坪上亲吻阳光。他似乎总是比大多数人看得更透彻一些,活的无比优雅从容。
江霖曾经说过,梁宇你也许是撒旦之王路西法,天使与恶魔的集合体,享尽了天堂与地狱的一切,所以漠视人间。
梁宇只是个普通人,梁宇愈来愈这样觉得。这段日子以来,梁宇愈发的疲惫不堪,他累了,他只想回到家躺在床上睡到自然醒,醒来的时候阳光正好,一只小鬼弓起脊背笑著偷偷的亲吻他装睡的脸颊。
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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