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章破计(上)
侯卫东、谷云峰、杜兵三人都在成津工作过,谈罢谷云峰之事,话题自然而然就谈起了成津的事。《+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最先提起这个话题的是谷云峰,他道:“与成津相邻的东湘县,以前是比我们成津差得很远,现在东湘发展迅速,财政收入已经超过了成津。如果秘书长仍然在执政成津县,东湘哪里能追上成津。”
侯卫东对成津和东湘都比较了解,他客观地道:“这几年,东湘县的发展要快一些,全凭着金矿支撑,庆达集团的金矿为东湘发展作了大贡献。成津县主要靠错锌矿为代表的有色金属。这两个县经济结构相似,遇到的困难和机遇也相似,只不过前几年成津发展得快一些,这几年东湘发展得快一些,如今大家水平相似,又回到了原位。”
古云峰喝了些酒,又为了向侯卫东示好,他最清楚侯卫东与曾昭强的历史纠结,便愤愤不平地道:“曾昭强这人挺阴险,当年他明明也不希望胜宝集团以芶刻的条件进入成津,其中的利弊他看到很清楚。可是他的做法不地道,让秘书长背黑锅,秘书长调到农机水电局也和这事分不开。”
经过这许多年,侯卫东已经将成津之事慢慢淡忘了,若不是曾昭强前几天来到了医院,他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曾昭强这号人物,他淡淡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我不到市农机水电局,进副市长可能还要费些周折,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命中注定之事。从客观来说,曾昭强还是有眼光的,他最终顶住了胜宝集团的压力。后来胜宝集团到了茂东,给茂东从经济和政治上都造成了极大影响,从这一点来说,曾昭强还是有眼光的县领导。
古云峰当年是侯卫东提拔的县委常委,在曾昭强手下并不得势,道:“曾昭强能力是有的,在成津工作的时候也还是有水平,可是为了自己上位采用的手段太不地道了,秘书长在成津执政的时候,对曾昭强很信任,对他的工作很支持,没有想到他却使出这种下作招数。在成津,好些县级领导都对此事有看法,也看透了曾昭强的人品,对他表面上还算恭敬,可是心里都有另外一本账。老领导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用了这个,招数以后,很多县级领导都不愿意跟他太紧密。所以他在县里还是比较孤独,包括朱县长,从我的观察来说,他对曾昭强也是不冷不热,我估计就是与当年的事情有关。”
谷云峰所说只是部分真相,尽管有些县领导对曾昭强有看法,却仍然不妨碍他们对曾昭强的追随,侯卫东只走过去的领导,紧跟现任县委书记才是成津副县级领导们正确的选择。
当然,李致等人心里的真实想法,谷云峰还是说准了几有
杜兵想起了往事,道“当年的事对我也有很深的影响,也算认识到人心复杂,我认为,曾昭强虽然当上了县委书记,可是总体来说很失策,做官也不是这样的做法,他若是和老领导紧密合作,还是有很多机会的。”侯卫东没有多说,道“做官是一时,做人才是一世,我们要先当一个好人,才能当一个好官。象我们这种交往,退休以后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侯卫东如此说也是有道理的,从成津工作以来,他一直在提携杜兵和古云峰,如今三人各据一方,都有权力,更关键是没有利益上的冲突,这样的朋友反而能够交得长久。
杜兵在省委组织部工作,脑子里装了不少考察干部的条条款款,他将曾昭强的情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道:“曾昭强年龄偏大了,从干部任职的情况来看,他当年若不能及时当上县委书记,等上几年根本没有向上发展的空间,我估计他走出于这种目的而采取不太理智的做法。”
侯卫东心中一动,暗道:“如今他又到了做出选择的时间了,若是这一次当不上副厅级干部,他也就再没有希望了。以他上次的做法,这次他肯定也要费尽心思上位。”
吃了晚饭才八点多一些,三人各自散去。
侯卫东先去医院看望母亲,在前往医院的途中,他禁不住又想起了曾昭强,琢磨道:“曾昭强即使要上位,办法很多,我只是一个省委副秘书长,他完全没有必要走我的门路,更不必到医院来看我母亲,这样做没有道理呀。”
想了一会,侯卫东就将此事与祝焱联系在一起,此时祝焱仍然没有与他交底,他自然不知道祝焱的真实想法。可是曾昭强要更上一层楼,祝焱是最便捷的道路,他的思路不由自主地朝着这个方向延展:“莫非祝焱也要使用曾昭强,将他弄到茂云去工作。”
正在想着,他看到了走在前面的二姐侯小英,便将这个话题抛在了脑后,紧
在医院呆了一个多小时,刘光芬有了睡意,侯小英到医院来的时间少,她就留在了医院继续陪着母亲。而侯卫东基本上每天都要来,因此也就提前离开。在到小区,侯卫东突然想起,他一晚上都没有接到小佳的电话,他就猜小佳或者有应酬,或者在打麻将,上了楼进了家门,家里空荡荡,他坐在沙发上,顺享用座机给小佳打了电话。
“我才从医院回家,你到哪里去了。”
电话里传来了“哗哗”的麻将声,小佳道:“我在谢姐家里。帮她陪客人,都是沙州园林局的同事,我们打打麻将。”
小佳和谢姐是多年的麻将搭子,侯卫东也不奇怪,道:“你要早一点回来,不要打晚了。打得太晚容易疲倦,影响开车。”
小佳正打得高兴,道:“放心,我开了这么多年的车,没有啥问题。”
侯卫东道:“你的技术没问题,可是如今驾校一个月就毕业,马路杀手太多了,你小心一些。”
“好,我会注意的,挂了。”
与小佳通了电话,侯卫东一个人在沙发喝了几口茶,看了十几分钟电视,又到书房打开了电脑。浏览了一些新闻,他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在屋子里蛮无聊的转了一圈,他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无聊,是因为郭兰明天就要离开岭西。
他拿出了手机,为了稳妥起见,又将手机放了回去。自从那一次小佳差一点与郭兰通话,他就没有用带回家的手机同郭兰通过电话。他干脆下楼发动汽车,直奔郭兰住的小区。
听着四兄弟的歌声,穿过了岭西城,用了接近半个小时,侯卫东来到了与自己小区相对的另一端。进了郭兰所住的小区。在中庭抬头看了看那扇窗户,窗户黑暗一片,没有任何灯光。
“难道还没有回来吗?这个时候应该不在店里。”上楼打开了房门,屋子里确实空无一人,侯卫东开了灯。看了看卫生间里郭兰用过的牙刷等用具,在屋子里坐了一会,然后在床上躺了一会,床上还带着郭兰的亲莉花香味,这个荣莉花就如同郭兰本身的味道,很纯粹。
他坐了近十分钟,下楼开车就直奔岭西大学外的五一路,在五一路他找到郭兰商店,商店已关门,并没有人。
“郭兰肯定到了沙洲龙堂县去接郭师母。”他想了想,还是用随身携带的手机给郭兰打了电话。
“我在龙堂县,明天要走,我今天去接我妈。”
“明天我来送你吗?”
郭兰犹豫一下道“算了,你还是不要来送了,明天我直接从龙堂县回岭西,再直接到机场。”
侯卫东再问道“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龙堂县,大姨家里。
听了郭兰的声音,侯卫东心里如长了翅膀一样,他看了看表,算了算时间,觉得时间还够,道:“你稍等一会,我马上过来。”
郭兰吃了一惊“你现在在哪里?我在岭西,就在你商店前面。”
“太晚了,你不要过来。”郭兰一边说这话,心里又隐隐盼望着。
侯卫东不由分说地道:“过一个小时。你在振农集团雕像下面等我。”
郭兰担心地道:“你别过来,晚上公路不好走。”
侯卫东道:“路没问题,你放心,我会小心开车。”
打完了电话,侯卫他发动了汽车,直奔铁州的龙堂县,来到了龙堂县,此时网到十一点。小车来到了振农集团的雕塑下面,明亮的车灯将黑夜刺破。郭兰穿着一件风衣,在车灯照耀下显得格外清晰。此时此景,让侯卫东想起了电影《卡萨布兰卡》里的女主角,尽管这与电影几马牛不相及,可是侯卫东心里就是想起了这部电影。
上了扛车,侯卫东道:“我明天不来送你,但是今天一定要来送你”
“我今天也想给你打电话,可是”郭兰说了半句也没有说,只是用眼睛看着侯卫东。
侯卫东道:“到了上海,什么时候做手术?”
郭兰道:“还要等肾源。”
侯卫东将车开到一个黑暗的角落,停下车,拿出一张卡,道:“这张卡你拿着,号码是你的生日。”
郭兰想着总是接受侯卫东的钱,觉得很难为情,道:“我这里的生意还行,暂时不用。”
侯卫东便有些生气,强硬地道:“这是救命的钱,借给你的。以后生意好,再还给我,你若在推辞,我就生气了。”
郭兰没有推辞,慢慢把头靠在侯卫东的肩膀上,此时她觉得侯卫东的肩膀真的很强壮。
第八百二十九章破计(中)
两人坐在车里,透过前面的车窗看着振农集团不太明亮的路灯。
振农集团的路灯与岭西城里相比,照度明显不足,路灯光看上去挺昏暗。而且路灯杆子比较稀疏,使得整个街道黑沉沉的。
路灯光线透过茂盛的树叶,照在行人身上,显得斑驳陆离。
郭兰握着侯卫东的手,将头靠在侯卫东的肩膀上,道:“明天我就要回上海,到了上海就要专心等肾源。我妈做了手术以后,或许很久都不能回来。”
“你的生意怎么办?”
“我以前还准备定期回来看一看,可是一来车费贵,二来我妈做手术以后也需要有人照顾,我很难定期回来。我在店里买安了电脑和网线,还安了视频,每天店里的情况,堂姐会通过电脑传给我
侯卫东这一段时间与郭兰情浓得紧,听说郭兰将要很少回岭西,道:“你不回来也没关系,我可以到上海来看你。你的店,我可以当作陌生顾客,一两个。月去一次,我想应该能看到真实的情况。”
他一边说话,一边抚摸着郭兰的肩头。郭兰将头靠在侯卫东的肩膀,她的眼神有些忧郁。
“你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侯卫东的手已经从郭兰腰间进入了后背,手指触到细嫩肌肤,然后轻轻在后背游走着。
当侯卫东手指触摸背上的肌肤之时,郭兰就如触电,一阵阵暖洋洋的电流从背部传递到全身,让她喉咙发紧。
“导师劝我继续读博,我也觉得自己适合学校的环境。”
侯卫东算了算读书的时间,道:“读完了博士,还有四年多时间
“从作学术的角度讲,上海那边更好。而且,学校有留我下来的意向。”
“你的想法,倾向于留还是不卑”
“我没有决定下来,不过,留在上海也很不错,毕竟是国际大都市
听说郭兰有留在上海的意向,侯卫东嘴里有些苦涩,可是站在他的角度始终无法给郭兰以任何承诺,没有承诺,也就无法资格向她提出什么要求。
他的手向下滑,摸到了圆润的部位,郭兰稍稍动了动身子。
侯卫东又提了一个问题。道:“你是带薪读书,若不回沙州大学,学校方面有什么问题?”
“这个我自己会解决。段校长是多年的老邻居,他到过上海,我们在一起吃过饭,他这边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自己还没有完全决定,目前只是一个想法。”郭兰又道:“自从父亲离开以后,我就觉得家庭不完整了,母亲为了我的婚事,一直操着心,我很矛盾,也有很大的压力。”
侯卫东知道郭兰说的是真心话,因此这个心结是无法解开的。他侧过身子看着郭兰,在昏暗的灯光下,郭兰是如此的清丽可人,微翘的鼻尖仍然如多年前一样在文静中透着些调皮的意味,只是,这些年过去,她眼中多了一些令人心疼的神情。
郭兰低声道:“把音乐开上吧。”
打开碟子,四兄弟歌声又在车厢里回荡。这是百听不厌的歌,从车内的各个方位涌向耳朵。两人在车里说了几句话,侯卫东慢慢地把郭兰的肩膀揽了过来,抱在怀里。一只手在身上游走。
两人都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享受着肌肤之乐。
情到浓处,侯卫东开始解开郭兰的衣服。郭兰从迷离中清醒了过来,她翻身起来,亲了亲侯卫东的额头,道:“不能在这里。”
侯卫东道:“那到铁州毒,来去方便。”
“我妈还在等我。”网说到这里,郭兰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看号码,道:“妈,我跟一个朋友在外面谈话,一会就回来”她有些歉意的对侯卫东道“父亲过世以后,母亲越来越依恋我,只要我在家,我不睡觉她就不会睡觉,要一直等着我
侯卫东抱着郭兰,亲吻着她的耳垂,道:“今天我就跟你在一起。”
“在车上?我有心理障碍
“在条件差的宾馆,更不舒服
郭兰咬了咬牙,她凑在侯卫东耳边,道:“卫东,我爱你
汽车熄了火,音乐停了,车内的指示灯也熄了,小车与大地融为了一体。
等到漏点停歇,郭兰主动抱着侯卫东。深深的亲吻着。
侯卫东将小车开回到振农集团的雕像前,目送着心爱的人消失在黑暗的门洞里,这才掉转车头,直奔铁州。
上了高速路以后,侯卫东的心情颇为激荡,甚至还有些烦闷。今天的谈话来说,郭兰已经有了留在上海的意向,对于郭兰的选择,他无法做出任何要求,没有责任,所以不能要求。
高速路卜没有多少车辆“侯卫东紧踩了油门小车“四讽,最亮时速达到了幼公里每小时,这是侯卫东开车以来的最高车速。
小车在黑夜中如离弦之箭,以不可一世的速度划破了夜空。划破夜空容易,解决人生的乱麻却是天大的难题。
回到了岭西的家,已是凌晨两点。经过一路狂奔,侯卫东的心情稍稍平复,他打开房门,屋内静悄悄,来到了卧室时,心里已经有了晚上外出的借口。进了卧室,床上空无一人。见小佳还没有回来。侯卫东略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他知道小佳在谢婉芬家里打麻将,也就没有心思管她,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将铁州的气息彻底洗干净,然后回到了卧室。想起即将带着母亲离开岭西的郭兰,他的心情无法平静,坐在床上,拿起手机给郭兰发了短信,道:“一路平安!”
郭兰睡在母亲旁边,同样是的心潮澎湃。又挂念着侯卫东的安全,久久不能入睡。她干脆翻身起床,开了台灯,拿了一本《读者》杂志,在台灯下慢慢地读。好几次想拿起手机问一问平安。可是怕侯卫东还在高速路开车,就将手机放下。
到了凌晨两点过,郭兰从卫生间里来,又拿起了手机查看,这一次见到了侯卫东发过来的短信,知道他已平安回家,也就心安,她回了一条简短的信息:“谢谢
侯卫东把手机就放在了床头柜,靠在枕头上,很快就沉入了梦乡。他没有想到郭兰会当即回短信,并没有注意到这条短信,也就没有删除。
晚上四点小佳回家,她害怕惊醒了侯卫东,洗完澡以后就悄悄地来到了卧室,她平常并没有查看侯卫东手机的习惯,今天走到卧室,见手机上有信号闪烁,上床之时随手拿起手机,顺开这个短信,短信很简单,只有“谢谢”两个字。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正要躺倒睡觉,忽然想起一事,心里开始纳闷起来:“这个短信的时间很晚,有谁在这么晚给侯卫东发信息?”
她越想越觉得可疑,坐在床上翻了翻手机,这个号码并没有在手机的通讯录上。再次看时间,两点三十五分,这个时间太让人觉得可疑了,就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看这个短信。
侯卫东醒过来,冷不丁看到坐在床上的小佳,问道:小佳,你好久回来的,在看什么?”
小佳怀疑地看了侯卫东,扬了扬手机。道“这么晚了,谁给你发的短信。”
侯卫东确实不知道是谁发来的短信,猜到安该是郭兰,暗自吃了一惊,却道“你这么晚才回来,还发什么神经,快点睡觉。”他见小佳的表情并没有太过沉重和严肃,马上转移话题,道“你这人也是,陪谢婉芬打麻将,有你这么陪法的吗?陪得这么痴?十二点过回来就可以了,你看现在多严点,已经凌晨四点钟了
小佳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解释道:“今天到场的都是沙州园林局同事,别人难得到岭西来,因此多打了一会
侯卫东道:“这么晚了。快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小佳正准备把手机放在桌上,又觉得不对,道:“喂,老公,这个,事你还没有说清楚,到底是谁给你发的知信?这么晚了,凌晨两点发信息,我觉得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明天再说,你这人有毛病,这么晚回来还有道理呢。
小佳气哼哼的说:“你不说,那我明天去查一查这条知信是谁发过来的
侯卫东道“我都睡着了,怎么知道是谁发过来的,让我看一看。”小佳带着怀疑的神情,把手机递给了侯卫东。
侯卫东是强自镇定,心里实在担心郭兰短信上会有其他内容,拿过手机看了信息,见只有“谢谢”两个字,便放心了一大半,态度又强硬了起来,道:“你这人发神经,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今天不说了。我做的好事多了,半夜发短信过来,这人也莫名其妙
小佳见侯卫东态度强硬,又这个短信又确实没有什么太多内容,她就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半信半疑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了一一会,慢慢地还是沉入了梦乡。
侯卫东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早上按时起床,拿着手机来到了卫生间,给郭兰打了电话,道:“小佳看到了那条谢谢的短信,有可能要打过来
郭兰听到侯卫东声音有些急,心里顿时涌起了一阵沮丧,当小三实在是她心里最内疚之事,此时若被张小佳对质,这简直是对自尊心的掠杀。
她拿着话筒没有说话。
侯卫东道:“你记一记张小佳的电话。若是她打过来,别接。”
郭兰心中充满了苦涩,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道:“我换一张卡就行拜
第八百三十章破计(下)
侯卫东听到郭兰声音有些低沉。就道:“对不起!这事让你为难了郭兰迅速调整了情绪,道:“我不该这么晚给你发短信。”
结束了这个电话,侯卫东感觉心里挺不舒服,他知道郭兰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又特别敏感于现在这种状况,如果张小佳真的把电话打到她的手机上,并且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这对她绝对是个巨大的伤害。他暗道“昨天我真的不该用这个这个电话,引出这一串麻烦事情可是转念又想:“常在河边走,难免不湿脚,只要有这种关系小佳迟早会发现蛛丝马迹。”
他越想越觉得心烦,自己当年和小佳谈恋爱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过会背叛,他和小佳是原配夫妻。一起经历了创业时的艰苦。可是郭兰是他生命中绕不过去的一个坎。同时面对着郭兰与小佳,他感觉自己人格已经分裂,心理上背负着沉重的包袱。每一次与郭兰相会,他背上的包袱就增加一分重量,每一次欢聚之后心里更多的是苦涩。与郭兰的感情就如一剂毒药,让他欲罢不能。
郭兰放下电话,作为敏感、细致、骄傲的女子,她的心里更是百般不是滋味。张小集是侯卫东的合法妻子。自己是卑鄙的第三者。以前这也是事实,可是这个,事实就如一层玻璃纸,谁也没有挑破,她自己也就采取了掩耳盗铃的做法。如今张小佳开始注意到此事,尽管没有揭破,对于郭兰而言,这层玻璃纸也就不复存在了。
郭兰想了一会,拿过侯卫东给自己的张小佳号码,把张小佳设置为黑名单,这样一来,张小佳的手机就永远也打不进来了。她准备到了上海,再换一张卡,等着母亲做手术,安安静静地过着学者的生活。
这一次母亲生病,侯卫东帮助很大,可帮助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她的感情从来不是建立在帮助之上。此时,在郭兰心中,那曾经掩盖自己的玻璃纸就无情地被撕舁了。这就让她心里突然发生了新的变化。正在自怨自艾之时,手机响了起来,手机上的张小佳名字随着振铃在欢快地跳动着,如《英雄》中的一群群利箭,气势磅礴向她的胸口扎了过来。
郭师母听到了手机在想,而郭兰在发呆,提醒道:“兰兰,你的手机在响。”
郭兰道:“我知道的她的心情便沮丧恶劣到了极点,干脆把手机关掉,不再听这烦人的铃声。
和母亲一起进入了机场,在机场换了登机牌,照顾着母亲过了安检。正在朝着侯车厅走去。
一人熟悉的人从卫生间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走到前面的人四十网出头,头发梳得很整齐,三七分,即文雅又大气。此人正在岭西省委办公厅副主任赵东,他带着两位工作人员到上海参加一个会议。网从卫生间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郭兰。
他有些惊喜,招呼道“郭兰。”
郭兰听到有人招呼,见是赵东,停下了脚步,道:“赵部长,你好”。
在沙州市委组织部工作之时。郭兰是赵东的部下,她对这位因为写出了农民负担真实情况的组织部长很有好感。从常理来说,农民负担问题并不是由组织部长来负责,赵东到基层调研,看到了问题,并写了出来,这是一位负责任的领导干部,从这一点来说,郭兰一直对赵东保持着尊敬。当然,感恩不是爱情。尊敬也不是爱情,被人追求同样不是爱情,郭兰的爱情在自己的心中,她在心灵最深处,为爱情留下了一块纯净之地。而正是这一块纯净之地。却让她陷入了第三者的身份。人生不如意十之,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赵东问道:“你是到上海,坐哪一班飞机?”听了飞机号,他高兴地道:“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也是坐这班飞机
“你是到上海出差?”
“我到上海去开会赵东就看着站在郭兰身边的郭师母,热情地问道:“请问这位老人家怎么称呼?”
郭兰道:“这是我母亲。”
赵东上前握住了郭师母的手,道:“伯母您好!我是赵东,以前和郭兰在沙州组织部工作。”
郭师母平常很少与人握手,被赵东握着手,很不习惯,好不容易把手伸了回来,面带笑容,道:“哦,你和兰兰是同事,以前怎么没看见过你。”
郭兰介绍道:“这是以前在沙州工作的赵部长,现在在省委工作,我的老领导。”
赵东离婚以后,一直没有再婚。对郭兰是恋恋不忘,他打算这次到上海开会,一定要找机会与郭兰见面。今天偶遇,让他更觉得这是天赐良机,格外高兴,道:“到上海,我请伯母一起吃吃饭。”
郭兰没有等母亲回答,就下意识的拒绝道:“谢谢赵部长,你平时挺忙的,怎么好意思打扰你。”
赵东道:“我们是老同事,你又何必这样客气,太客气就是见外了。”
飞机晚点挺正常,令赵东感到很遗憾的是,今天飞机很准时。一行,飞机,郭!坐的普洱舱。赵东坐公务…
这一趟飞机有一些空位,等飞机平稳以后,赵东特意过来看郭兰,见她身边恰巧有空位,便走了过来,来到她身边,礼貌地问:“郭兰,我能坐在旁边吗,这两个多小时的机程。我们也好说说话。”
郭兰没有理由不让赵东坐在身边。微笑道:“请坐吧,赵主任。”她始终坚持称呼着赵东的老官名,这样显示到两人之间的距离。
赵东也不以为意,挨着郭兰坐下,两人有一句无一句的闲扯,他当了多年领导,人情练达,在同郭兰说话的同时,还不时和郭师母聊天。
郭师母最关心的是郭兰的婚事,此时她已知道赵东是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省委书记的秘书。她见到赵东对女儿的热情态度,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因此一直带着目的打量着赵东。她越看赵东越觉得顺眼,人长得英俊,和女儿是同事、年龄不大,现在又是省委办公厅的领导,不论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女儿很好的伴侣。而看女儿不冷不热的样子,似乎对赵东有些抗拒,郭师母真的有些不理解,心道:“以女儿的条件,如果不挑三拣四,我现在也是当人了,她爸爸没有见到自己的孙子就这样走了,这是最遗憾的事。”想到这儿,她对女儿有五分爱怜,又五分生气。
到了机场,赵东不由分说抢过行李,走出机场,两辆奥迪车停在门口。他没有征求郭兰的意见,就将行李放进了尾箱,笑道“我送你们到学校。”
郭兰离开岭西。侯卫东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小佳数次打不通电话。后来她灵机一动,用了其他人的手机给那个号码打过去,那个令人怀疑的号码已经停机了。这更让小佳觉得们闷。她想打个熟人去查一查这个号码,谁知熟人也查不到这个号码是谁在使用。
星期六早上,侯卫东起了床。对身边的小佳道:“今天我要到祝书记家里去,在南郊,祝书记约了我谈事情。
小佳睡意朦胧起来,她昨天晚上做了个梦,一晚上,她都在打那个,打不通的电话,醒来以后心里有气,道:“那一天的事你还没有回答我。那个短信到底是谁发给你。”侯卫东已经做了准备,不怕小佳查号。怒道:“大清早发神经,是不是很无聊。”
小佳仰头看着天花板,道:“不是发神经,我总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有人深跟半夜给你发短信说谢谢。”
海天我短信多得很,你是不是要一一的查来源。”
“你生气了,说明你心虚。如果不心虚。为什么要生气?”
侯卫东不再理会她,道:“你起不起床?我吃了早饭,要到祝老爷子家去。”
小佳这样说一方面是脑子里始终有昨夜的梦,道:“祝老爷子家是在南郊吧,我想带小田田一起去。”另一方面,在星期天小田国一个人在家确实不好玩。
“这有什么不行,我到老书记家里去,你们两人一起去有什么关系”
小佳反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不放心。只是觉得小妞妞一个人在家很孤独。”她这是说的实话,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关在高楼里面小孩子其实很孤独。
侯卫东也知道这一点,道:“那你赶紧起床,我们一起到祝老爷子家里,祝老爷子有个小院子,前面还有个农田小田目长这么大了,还没有看过在院子里跑的鸡和在水中漂浮的鸭子。”
两人起床以后,将小妞妞接了过来。吃罢早饭,开车直奔祝老爷子家里。
祝老爷子的家原来是在南郊,随着城市的发展,城市的高楼大厦已经逼近了南郊。将车停在小院,抬头就可以看见远处挺立的高楼,虽然更有大城市的气氛,却少了安静自然的环境。
侯卫东把小国田抱下车,小国田怕生,抱着爸爸的颈子不肯下来。他耐心地道:“你等会要叫祝爷爷,和老奶奶,听到没有小田田要乖一点。”
小佳见侯卫东确实到了祝炎家里,也开始自我检讨,道:“我是不是太多心了,看来侯卫东确实是到祝炎这儿来。”
祝老爷子最先从厅房堂房堂屋走出来。他眼睛有白内障,还没有做手术,视线总有雾,听到侯卫东声音,挺高兴地道:“卫东,祝焱还在睡觉。”
侯卫东对小妞妞道:“叫祝爷爷。”
小田田就细声细气叫了声:“祝爷爷。”这时祝老夫人也跟着过来。见到小国国就挺喜欢,拉着小田国的手,问她多大了,又问在什么地方读幼儿园。
小田田心里记着爸爸说的话。抬头,认真地问道:“老奶奶,爸爸说你们家里有在水里漂的鸭子,还有在地上跑的鸡,我要看鸭子和鸡。”祝夫人见小妞妞天真得紧。心里喜欢,带着小妞妞和小佳,一起到外面的池塘看鸭子。
侯卫东跟着祝老爷子去整理了鱼竿,当他拿着鱼竿出来之时,祝炎这才起床。
第八百三十一章为何而去(上)
侯卫东坐着堂层外的屋檐之下,目视祝老太带着小佳和小田田朝着院外的池塘走去。
池塘是农家景致,对于小田国来说却是难得见到的游戏场所,最初她还有几分胆怯,随后在祝老太和小佳的鼓励之下,开始朝池塘里扔石头。小田田很喜欢这个游戏,笑声格外清脆,朝池塘里扔了不少石块。荡起了无数的涟漪。
随后,祝老太从池塘边捡了一个田螺,小国目有些害怕这个又湿又黑的硬家伙。祝老太将田螺扔回水里。给小围田讲起了田螺仙子的故事。
侯卫东喝了茶,远远地看着老中少三个女人在池塘边玩耍,觉得心情特别宁静。
目光越过池塘,远处就是小河小河边的竹林在风中摇曳。
祝焱昨晚回来得晚,他陪着钱国亮一起接待了从中组部来的几位干部。中组部下来的同志有一个正厅。一个副厅,还有一个处长,从级别上来说,用不着由省委书记钱国亮亲自接待。只是中组部位置特殊。钱国亮恰好没有特别的事,听了祝焱的汇报,便同意参加欢迎中组部同志的晚宴。晚宴结束,茂云市委的几位同事还等着他,几人来到了金星大酒店,又喝了不少葡萄酒,这才回到南郊。与中组部同志喝酒之时,祝焱略有些酒意,第二场酒战下来,祝焱彻底醉了。
早上起来,祝焱头痛欲裂,下楼见到侯卫东正悠闲地坐在屋檐下喝茶,道:“你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侯卫东站了起来,指了指外面的池塘。道:“伯母带着我的老婆女儿在外面玩。”
祝焱抬头看了看在外面玩耍的几个女人,点头道:“好,就是要将一家人都带来。两家人时常走动。才会越走越亲。”
“蒋院长没有回来吗?”
“她现在比我还要忙,今天有一个班要开班。”祝焱揉着太阳穴,道:“你先坐一会,我去刷牙洗脸。”
祝焱打着哈欠,来到了卫生间里,此时他没有经过修饰,完全是以本色面对镜子。一夜宿醉,让他眼袋显得很突出。几年前他还是英俊的中年人。在茂云这几年,他与一干人等斗智斗勇,费尽了心力,不知不觉脸上已生老相。盯着镜中憔悴的面容,他叹息一声。
喝醉酒以后,祝焱最喜欢母亲做的酸汤面,此时母亲带着侯卫东的老婆女儿在外面玩,他就没有去打扰。从卫生间出来,来到底楼的厨房。侯卫东见祝焱要煮面。准备上来帮忙,祝焱摆了摆手,道:“来者是客,你别管,我这几年在茂云,不想应酬之时,也经常躲在家里煮面吃。”
他在院子角落的花台里摘了些葱子,切成葱花,录了两颗大蒋,拍碎后放在碗里,又敲了两个鸡蛋。然后在底楼厨房打燃灶尖,煮了一碗简单又香喷喷的鸡蛋面。
端着鸡蛋面,祝焱也坐在屋檐下。一边吃面,一边与侯卫东聊着。道:“我现在越来越能够理解老爷子当年的心思,他在省计委主持了多年工作,当时的计委算是一个权力很大的部门,在省计委工作过的部下们都有各方面的优秀人才,如今都有很好前途。不过权力大相应的压力也大,老头子退休以后千方百计搬出城,我现在能体会他当年的心思。”侯卫东的年龄与祝焱相比就隔着一个时代,他没有太多这样的感受。笑道:“祝书记,你现在事业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离退休还早得很。至少还得为岭西作二十年以上的贡献。”
作二十年的贡献,意味着祝焱要做到正部级才行,他这是巧妙的恭维。
祝焱自然听得懂其中的意思,道:“能在十五年退休,我就心满意足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忙忙碌碌地工作。说实话,我还真想退下来彻底轻松,可是现在这个年龄真要退下来,自己又不甘心,这就是矛盾之处。”
前面一句话可以当着很多人面前说。后面一句高却只能在亲信面前说,祝焱与侯卫东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对侯卫东信任得紧,因此才说出心里的矛盾。
两只大黄土狗已经在这院子活动了十来年,由犬长成老狗,如今老狗的精力已去,在院子里慵懒的爬着,对新鲜事物不在感兴趣,而是抓紧时间享受最后的一点阳光。祝焱来吃面,它们便围在身边。
在祝焱没幕之前,侯卫东的目光停留在老狗身上很久,此时就道“祝书记,我记得这两条狗已经有很多年了。”
祝焱顺手扔了几块鸡蛋,道:“狗的生命也就十来年,从它出生两个月就到这里,从小养到老,最后必然是死亡,这是自然规律,没有办法的事。我父亲带了它们多年。有感情了,就像家里成员一样,不愿意养新狗。”
祝焱端着大碗,吃得呼哧呼哧,头发乱蓬蓬的,此时就是典型的邻家大叔的风范,你半点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的威风六儿
祝焱吃饭之时,侯卫东只是坐在一边旁观,两人说了些闲话,并没有触及到主题。侯卫东知道祝焱有话要说,他还是依据着当秘书时的老习惯,祝焱不说,他就不问。祝焱放下碗,他特意将碗洗干净,没有换运动服,只是把头发梳了梳,就拿着鱼竿就跟侯卫东到了水河边。
小河水依然是那样清凉,并没有因为城市具益逼近而变了颜色。
祝焱看着清洌的小河水,想起了被卜金矿污染过的东湘水,不禁发出感慨:“东湘河地处大山,要保护都殊为不易。熊大伟能将这条小何保持成这个样子,确实为保护岭西的环境立了功劳。什么是科学发展观。不用找其他例子,这就是科学发展观
侯卫东对些持有相同的看法,道:“以前在成津有一条清水河,出产鸵鱼,我真怕大家的环境意识不够,将那条清水河也污染了。”
祝焱将话题就慢慢地引到了茂云市。他道:“你在近期去过东湘河,河水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这一次市里下了决心,要将沿河两岸违章的小金矿全部关掉,而且是一关到底。在关闭了小金矿这一段时间,河水的水质已经好得多了。庆达金矿是大金矿,技术先进,尾矿建得好。对环境没有大的影响
侯卫东道:“木山老总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他与那些只会赚钱的老板不一样。”
祝焱逐渐开始进入主题,道:“卫东,你要有思想准备,这一次省委准备调整你的工作。”
省长朱建国曾经与常务副省长周昌全就省政府机关干部调整问题进行过讨论,副秘书长侯卫东纳入了这一次推荐的范围。此时听到省委组织部祝焱请吃饭,他便知道自己肯定要动。此时,祝焱将此事说了出来,说明省委这边已经定了下来。
祝焱看到侯卫东要说话,把手摆了摆,继续道:“这一次干部微调。朱省长亲自给我打了电话,他说得很客气,很委婉,但是意思是明确的,就是这几年省政府干部流动较慢,几位副秘书长应该动一动了。经过综合考虑,组织部门推荐你到茂云市去工作,拟任茂云市政府市来”
侯卫东是以沙州严副市长的身份调入省政府工作,在省政府工作了一年多,现在又调往茂云市工作。这种“机关基层机关基层。的提拔方式在岭西是比较常见的,对干部全面掌握情况有利,是一种正常的干部升迁渠道。
对于官员来说,流水不腐,户枢不兹,经常调动的官员说明潜办很大。而那种在一个单位作数十年的工作,只能成为老板凳,在政治上基本上没有潜力可挖。
侯卫东对于获得这个。职位并不太吃惊,也没有刻意去进行岭西式的谦虚,道:“祝书记在茂云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我到茂云工作会感到很轻松。”
这个问题正是祝焱想说的话题,他摇了摇头,道:“卫东,在今天。我就不套话。茂云这几年的经济确实发展得不错,但是情况也不像报纸上那么乐观。当年的事你很清楚。我有机会到茂云出任地委副书记。是因为茂云政坛发生了地震。班子成员除了哲明,基本上被一网打尽,这是轰动全省的大案。如今讲到反腐总要举当年茂云的案子。”
“茂云地处大山,偏僻,干部思想总体来说保守,视野不开阔,大家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想从的里刨出个金娃娃。在这种状况下。很多干部和有色金属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和当年的成津有相似的地方。”
“但是,又有不同的地方,具体来说,当年茂云整个地委班子烂掉。违规提拔了很多干部,现在这些干部都还在岗个上。我到了茂云以后。试着换了不少干部。我们这些外来干部总是要走的,真正干事还是得依靠茂云地方干部,有惯性。好的或者坏的工作作风会形成路径依赖,改变干部风气依靠一代领导显然不行,从这个角度来说,干部问题是我最头疼的问题。”
祝焱见气氛有些沉重,又换了一种说法,提高的声音,道:“我相信。经过几届领导的的努力。会给茂云带来一个好的政风。”
“既然组织上信任我,祝书记支持我,我会尽全力推动茂云的工作。”侯卫东参加工作以来,除了在省政府这一段时间,一直都在做具体的工作,他并不怕茂云的乱局。只是他是到茂云当市长,终究不是一言九鼎的市委书记,这是他心中的遗憾。
祝焱道:“今天叫你来,我们不谈形而上的问题,我给你介绍茂云实实在在的情况,特别是四大班子和几个重耍副职的情况,你也要做到心理有数。
第八百三十二章为何而去(中)
祝焱曾经是茂云市委书记,他能痛批茂云,这是他的权利和义务,但是侯卫东就不能轻易批评茂云。这就是自家的孩子自己可以狠批,甚至可以揍一顿,可是外人来批评却不行,更别说揍一顿。
这是基本的人情世故,侯卫东自然了解于胸,他笑道:“茂云这几年发展得挺快,这在全省有目共睹。”
话虽然如此,他知道祝焱向来不打逛语,如此说肯定有原因,便静心聆听。
这时,浮子动一动,祝焱眼疾手快。一抖手腕,一条鲫鱼已经被拉出了水面。
将鲫鱼扔进了鱼萎,祝焱将鱼钩扔回到小河,然后将鱼杆插在地上,他拍拍手,道:“这事说来话长,我挨个将茂云的重要人物给你介绍。”
“当莫茂云官场地震,前任市委书记泽明是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主要领导,后来调到省里了。此人为人清正,客观来说。他的思维方式还有一部分停留在计划经济时代,不太适应新形势的发展,如今到了省里。基本上与茂云没有什么联系了。”
祝焱初任地委副书记之时,侯卫东曾经到茂云去过,他对哲明有一定了解,想起哲明满脸的严肃,倒和沙州市委书记朱民生有三分神似“另一位书记叫李建林,我当市长的时候他当过市委书记,现在是市人大主任。李主任一直在茂云工作,从大队领导一直当到了市委书记,算是茂云的老资格,门生故旧遍布于茂云。”
对李建林。侯卫东亦有些印象,当年佳在上海学习之时,同寝室有一个叫周萍的室友,就是这位李建林的老婆。他暗道:“听祝焱的话音,似乎对李建林暗含着意见,一句门生故旧,这是封建时期形容大官之语,并不是褒义之语
“我当市委书记的时候,专员是段宜勇。你也是认识的,段宜勇目前已经任茂云市委书记。老段这人是个实诚人,是抓经济的好手,一心一意抓工作,没有太多的岔肠子。”
这句话也是褒义词,听到侯卫东耳朵里仍然有些不对,他暗道:“一位市委书记要应对复杂的环境。没有点岔肠子,能将工作搞好吗?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要真是这种忠厚人,自己以后打交道也要舒服一些。”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合作伙伴是忠厚老实的人,这样才能放心合作,可是大多数人自己并不想做一个老实人。
“政协主席以前是常务副市长,叫做昆鹏,昆鹏年龄偏大了,在工作上对市委市政府很支持。他的儿子很有成就,是很有成就的企业家,在房地产上面对茂云有贡献。”
侯卫东听了两人的介绍以后,就专注地听祝焱背后的话,他对昆鹏的注解为:“其子在房地产上有贡献,这一点让人觉得怀疑,祝书记这是在暗示
“以上几位是茂云的主要领导。另外还有几位市级领导,我介绍两位,一位是副书记吴北京,吴北京副书记是下乡知青,然后在当地参加了工作,留在茂云。他的文化底蕴很高,虽然也算是本土干部,却与本土干部不同
“常委副市长刘网,他在茂云工作多年,是逐级提起来的干部,他应该和沙州秘书长蒋湘渝有些类似,从镇党委书记干起,每一级都没有错过,基层工作经验极为丰富。”
听到这里,侯卫东想起了曾昭强,他有意识从侧面打听祝焱的安排:“祝书记,茂云市委这边的组织部长,宣传部长,政法委书记和统战部长都是很重量级人物,这些人各自都有些什么情况。”
祝焱先介绍了其他几职务的情况。然后道:“组织部长调走了,茂云除了一个市长之外,还缺一位组织部长。”他稍有停顿,道:“茂云经历过官场地震,对官场风气是一种毒化,因此,选择一位党性坚强、经验丰富、性格强一些的组织部长非常重要,否则,干部队伍风气不容易纠正。在现行的制度下,如何纠正干部队伍的作风,就靠三个方式。一是思想政治教育,不断提高干部的思想素质,二是制度,用好的制度约束干部,让干部们在制度的框架下运作,这样,即使有思想素质不高的干部,也很难有立足之地。三是靠选人用人,这就要靠组织部门,将孬种、歪种闭在门外。前两种方式需要慢慢建设,而最快捷的方式就是用好一个组织部门
侯卫东见祝焱始终没有谈出曾昭强之事,以他对祝焱的了解,此事应该还在运作之中。他暗道:“如今茂云情况比较复杂,又将心机深沉的曾昭强调过来,这对我开展工作很不利。”
他这次过来是当市长,从岭西的体制来说,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特别在干部任免上很有限制,得博到这儿。他心里不由得沉重了起来。他琢磨道:“既燃口岫强之事还在运作之中,是否可以想合适的办法使此事落实,否则有有这样的合作伙伴,实在不放心
而此事的第一步,便是摸清楚任职情况。
打定主意,侯卫东反而放下心来。继续与祝焱闲聊着,对于侯卫东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从祝焱口里了解的真实情况越多,对他的工作将越有利。
此时,侯卫东还有一点疑惑:“按理说茂云经济发展得这么快,祝焱又是提拔到省委组织部这个极为重要的位置上,他为什么还暗含隐忧?”
祝焱似乎看出来侯卫东疑虑。道:“我在茂云工作六年,还算有些威信,各方都还听我的招呼,但是茂云传统有些问题,干部内斗得厉害。段宜勇是位搞经济的好手,作为市委书记需要掌控全局,这一点我还是稍稍有些不放心,让你去同段宜勇搭档,也是互相配合,互相弥补。”
侯卫东点了点头,道“我一定会配合好段书记的工作。”作为侯卫东的角度,他心里纵有千万言,在祝焱面前表态也得用正面的、积极的态度,因为祝焱是老领导,同样他还是新任的省委组织部长,人不能因为得意而忘形,也不能因为亲密而失礼。
侯卫东默默的听着祝焱介绍茂云的情况,他用心记着,体会着,分析着,尽量读懂祝焱的潜台词。他从祝炎的话里面他感觉到了压力,茂云正在勃勃向上,同时却潜伏着深玄的危机。这一次任职并不乐观。也不亚于到成津工作的挑战。上一次到成津县,他是说话算数的县委书记,这一次到茂云,他只是行政一把手,这对他将是一个考验。
此时祝焱又钓起一条鱼,他将活蹦乱跳的土鲫鱼放入鱼萎,他又鼓励道:“刚才我说了许多问题,其实你也不要担心,茂云总体来说还是勃勃向上,有如此丰富的矿产资源。搞不好经济,实在是没有本事。而且在省里有我支持你,还有周省长支持,你尽管大刀阔斧地向前冲,我相信,凭你的能力以及人脉关系应该能在茂云打开一个新局面
离开祝老爷子家时小田田累了,在后座上睡着了小佳道:“老公,你在省政府工作的好好的。为什么又要到茂云去?茂云还是挺复杂的,凭我的记忆,茂云至少有七八位厅级干部在监狱里
侯卫东道:“我也得听从组织的安排。”
小佳最了解侯卫着,道:“你若是真的不想去,稍稍做些工作,我相信不会让你到茂云
“茂云是领导的茂云,又不是龙潭虎穴,祝书记还从茂云起步。当上了省委组织部长。而且。我在省政府工作只是权宜之策,始终是要到地方上主持工作,在岭西,除了铁州、沙州、岭西以外,茂云还算比较好的,现在哪个地方不复杂?”
小佳想想也是,道:“你说得也对。只要经济上不伸手,没有人能打倒你又道:“有时仔细想一想。人这一辈子也没有太夫的意思。你这个官,要当到什么程度才是个尽头。到了茂云当了市长又要为了当书记而努力。当了书记又要想当省级领导,当了省级领导又要想进中央,但是最终结果都还是退休。我们经济条件也不错了,还不如趁我们身体好的时候好好享受。免得到了退休以后身体坏了,到时候受苦的还是我们自己。”
侯卫东的事业此时正如上午的太阳,蓬勃向上,他完全没有陶渊明采菊东篱下的心情,笑道小佳。你什么时候有了暮气?人生能有几回搏,虽然说起来很俗气,但是确实有这个道理,人生百年,一晃就过了,现在省里能将四百多万的大市交给我来掌管,这对我的人生来说是一个机遇,也是一个挑战,也是我实现人生价值的重要机遇。”
小佳知道侯卫东心意已定,道:“以前在上海学习时,我们寝室有个周萍大姐,你还记得吗?她的老公就是茂云现在的人大主任李建林。周萍哪里想到你要到茂云去任职,给我说了很多内幕,现在茂云的一些干部与矿产勾结的很紧,你耍向祝焱学习,尽量别去碰这些敏感的事,若真是碰了,到时只怕吃力不讨好。”
侯卫东道:“你知道茂云的事。怎么不给我讲一讲。”
“你在家里从来不谈工作,我懒得跟你讲。”小佳嘴里说不讲,却不等侯卫东询问,就将自己知道的茂云事讲了出来,还担心侯卫东听得不够仔细。
侯卫东一边听着,一边想着祝焱的话,有一段话小佳没有听见,是祝焱关于精工集团之事。
第八百三十三章为何而去(下)
在祝焱与侯卫东交谈之时,有一段时间,小佳带春小国囝也在旁边玩耍。侯卫东很敏感地注意到,凡是小佳存身旁之时,祝焱总是会有意识地回避精工集团的话题。由此,侯卫东判断:“祝焱应该知道了小丑丑兄弟与自己的关系。
尽管祝焱是自己的老领导,而且李晶有恩于祝梅。可是对于侯卫东来说,此事就如一把顶在喉咙的匕首,是否刺下去的主动权掌握在另一人手里。具体来说,只要祝焱因为某种事情与侯卫东产生了矛盾,抖出李晶之事,这对侯卫东将是毁灭性的打击,而侯卫东却没有反制武器。
因为有了这卒关系,侯卫东必须要与祝焱保持一致。当然,祝焱是省委组织部长,与他保持一致肯定有许多好处。但是被动保持一致与主动保持一致还是有差异,关键是主动权掌握在谁的手里。这种状况让侯卫东感到憋气。
小佳也觉察到了侯卫东心思有些沉重,道:“你在想什么事,从祝老爷子家里出来,你就忧心忡忡的,别人当官兴高采烈,你是怎么四事。干脆我来开车,免得你分心。“你来开吧,我是有些分神。侯卫东将车开到了一边,让位于小佳。他坐在后座,抱着熟睡的小国囝,心思仍然回到了刚才的谈话之中。
“以祝焱的性格和工作习惯,他应该在茂云各方势力中寻求着平衙,没有去触碰当地的势力,而是另起炉灶,引进了庆达集团、精工集团等外部力量,带动了茂云的发展,这是很聪明的做法,可是并没有解决茂云存在的根本问题。
祝焱从茂云到省委任职,肯定不希望茂云在他离任的短时间内变得混乱,这样对他的形象是不利的,如果等上几年,茂云即使出问题,与他的关系已经不大了。”
他认为现任的市委书记段宜勇稍微有些软,将我调来与段宜勇搭档,就是想让我和段宜旁配合,共同维护着茂云的局面,而让个性较强的曾昭强来到茂云,也是用外地的干部来加强茂云的组织管理工作,反制地方势力。”
侯卫东逐渐理解了祝焱大力促使他到茂云工作的意图,心里也有底了,他最觉得担忧的还是祝焱单独说的另一段话。
当时,祝焱很诚恳地交心谈心,道:“我在茂云工作六年,可ltL说问心无愧,没有为个人捞取利益。按经共理论,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我也是生活在社会中,也有自己的的社会关系。在茂云我没有私利,但是也哼哼两个老朋友在茂云还是得到了我的飞贬顾,在这里我们交换意见,我也就不说假话。”侯卫东心里明白,他所说的两个朋友,一位是张木山,另一位就是李晶。
“一个是庆达集团,一方面是庆达集团有着雄厚的资金,有着一整套严格而科学的管理制度,也有在各地投资的成功经验,按照刘传达的说法,庆达集团应该是值得引进的五星企业。另一方面,从益杨开始,张木山就在支持我的工作,从当年到现在,有资金者为王,张木山将企业放在益杨就是对我的支持勺此次将庆达集团引入茂云,成功地搞起了全省最大的庆达金矿,对茂云的促进是显然的。现在正在讲科学发展观,你到茂云执政以后,将面临着一个发展与污染问题,庆达金矿是共型,我估计此事将会有人提出来。
另一个就是精工集团,这个企业同庆达集团一样,茂云的同志都知道是我引进的,精工集团在茂云投资也不小,收益也很大。精工集团在茂云的矿山总体来说很规范,这个企业的董事长你很熟悉,李晶这个女子不让须眉,是做企业的料子。”
祝焱此次有意将事情讲透,在不同的层次“讲透”有着不同的内涵,他和侯卫东的交流,很多话点到为止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说得太白。
侯卫东已经听得很明白了,道:“庆达集团和精工集团都是省里有名的民营企业,到各地都是党委政府的座上宾,我到茂云,恨不得他们还多掏一些腰包,这是为全市人民谋福利的好事。我之所以要推荐你到茂云来,主要看重你在成津对有色金属矿的整治成效,这是全省都闻名的事情,我想来想去,省里还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侯卫东最怕的就是和精工集团打交道,与李晶的关系是他在岭西最大的软肋,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庆迟集团也是实力雄厚的大企业,我到任后会同督促他们进一
步将尾库矿建好,只要尾库矿建好,就灭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祝焱提醒道:“尽管这两个企业都很不错,可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尾库矿都是在山区,山区一怕地震,二怕泥石流,三怕山洪,只要有百年一遇的大灾,尾库矿难免不发生意外。精工集团的尾库矿相较庆达集团来说,小而散,更要千万注意。”
精工集团的实力不如庆迟集团,这几年扩张得快,精工集团先后在茂云投资了铅锌矿、钼矿和金矿,规模都不算大,祝焱所说的小而散就是指精工集团的这种情况。她的尾库矿尽管比较规范,可是与庆达集团相比,还有不少的差距。这也是祝焱比较担心的事。他知道侯卫东和李晶的关系,由侯卫东来做茂云的行政一把手,有利于控制全局,不至于让人秋后算帐,摆出不少烂事。
祝焱只走了解到侯卫东与李晶的私密关系,他并不了解侯卫东曾经是精工集团股东。
此时,侯卫东想着在茂云大胆投资的精工集团,心里就有些打鼓,他虽然和李晶有着特殊关系,也曾经是精工集团的股东,但是这几年他一心仕途,确实不了解精工集团的具体生产,只知道精工集团修房修路,还在茂云开了不少矿山,获利丰厚。此时听到祝焱说起尾矿库的事,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暗道:“既然茂云情况这么复杂,我又何必来淌这混水?”
可是此事他悔悟得晚了,这时祝焱不仅仅是祝焱,而且是省委常委组织部的部长,虽然是一次私下的谈话,却代表着省委,若自己如果强行要变,说不定还会起相反的作用,心里就有些忐忑。
从祝老爷子在南郊的家里一路进城,侯卫东心思完全沉浸在与祝焱的谈话之中,小佳只知道他有心事,却哪里想到在此事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涉及到如此敏感的人和事。小车进城以后,小佳问道:“回家吗?”侯卫东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先带着小国囝到医院去。”小国囝睡着了,若是把她弄醒,会哭苗。”
侯圣东看了看睡梦中的女儿,道,“没有关系,她现在是浅睡,应该弄得醒。”
进了医院的办公大楼停车区,保卫早就看熟了这辆车,知道主人的身份,热情地为了抬起了横杆,让这辆车进入了办公区的停车场。
小囝囝被弄醒以后,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张嘴大哭,在车厢里耍着小脾气,就是不肯下车。侯卫东对小国囝的耐心很好,他摸了摸荷包,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小孩子,而且办公区又没有小卖部。
小佳走了过来,对小国国道:“我家囝囝最乖,今天看了蕃蒌,晚上可以多看十分钟的电视。”
小国囝是独生子女,平时无事就看电视,是个小电视迷,听了母亲的承诺,她伸出肥肥的小手,弯起小拇指,道:“十万分钟。”在小国囝的语库中“万”就是最大的数量了,她平时总是说一万颗糖之类。
得到了小佳的承诺,她马上破涕为笑,哭与笑的转换速泉之快,是成年人万万不能比的。
每天到医院看刘光芬已经成为侯卫东的必备环节,母亲得癌症时好时坏,总体来说还算成功,可是谁也无法保证后续的情况,在大家的劝说下,刘光芬还是留在医院治疗。
进了医院,刘光芬看着小国囝就两眼发着光,她让小国国会在床边,开始问幼儿园的事。刘光芬是小学教师,与幼儿打交道有心得,很快就占据了谈话的主动,与小囝国有一句无一句地说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谈得津津有味。
侯卫东坐着旁边,听着女儿和母亲聊着天,眼睛看着电视。今天恰好看到重播的《岭西新闻》,他以前并不是太注意茂云,此时他特别关心茂未,便特意留心着其地的消息。在第六条新闻,他听到了茂云的新闻。这条新闻是副省长秦路带队检查茂云的矿山安全,市委书记段宜勇和人大主任李建林陪同左右。
侯卫东看到这条新闻便十分关注,瞪大的眼睛认真地看,在新闻里,泰路视察了三四个矿,两个煤矿,一个铅锌矿,没有走金矿,侯卫东注意到一个铅锌矿写着精工集团的名字,他心里暗自在嘀咕,也不知道李晶在茂云整了多少矿?
他注意到第二个信息,秦路不时与人大主任李建林亲切交谈市委书记段宜勇则很少说话。
第八百三十四章天是掉下个人(上)
就在侯卫东为了到茂云任职一事费心之时,郭兰正在忙着为母亲的手术操心。
回到了上海。将母亲安顿了下来,郭兰又到医院联系手术之事。忙到星期五,才将手术前的杂事基本落实,只是必须得等到肾源否则手术也无法进行。
在龙堂县和侯卫东分手的时候,侯卫东给了她一张卡。给卡之时。侯卫东只是说了密码,并没有说卡上有多少钱。侯卫东没有说。郭兰也就没有问。到了上海,暂时用不到这些钱。又忙着跑医院,就没有查询这里面有多少钱,但是,郭兰虽然没有查卡,却知道里面应该是一大笔钱。
星期六早晨。郭兰所请之假也到期了。她带着卡回到学校。在学校门前银行柜台机上去查询这张卡。查询结果让郭兰眼晴花了花,在一个字后面是一长串的零。她心紧了一下,看到左右无人,伸出手指头数了几个零。
郭兰默念了一下数字:“约万。”
侯卫东前后就给了两张卜,加在一起共有九十万,这些钱足够母亲做手术以及后期的治疗。郭兰内心深处只觉得很是感动,如果母亲没有得尿毒症,她绝对不会要这笔钱。而在母亲最需要钱的时候,侯卫东的九十万是雪中送炭。
郭兰小心翼翼地将卡放进手包,走在校园的林荫大道上。秋风渐起。吹落了一地树叶,几片枯黄的树叶落在她的长发以及风衣之上,她用手轻轻地拂掉这些树叶,不急不徐地在林荫小道上走着。不断有校园情侣从身旁擦身而过。
一对情侣从郭兰身边擦身而过时,男子眼光落在郭兰身上,似乎是铁钉遇上了功力强大的磁铁,有些挪不开眼光。当郭兰飘然走远,男子下意识扭转头,追随着郭兰的背影。男人在街道上欣赏美女,这是很正常之事,一般女性都能容忍。可是在女朋友面前,扭转头盯着不放。这就过份了。与男子同行的女子生气地加快了脚步,不料其男朋友仍然没有回头。这下。她真的生气了。
从林荫大道旁边的实验楼。走过来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他身高在一米八以上,头发略有些卷曲,由于长期在实验室里,脸色显得很白净。他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走到了林荫大道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新鲜空气。冷空气顺着气管进入身体,这让精神为之一振。
他身后走着外国女孩,这位外国女孩是典型的金发碧眼,身材高挑,她从实验室出来以后,对着前面的男子用英语道:“杰克,等一等。”
改革开放这些年,在北京、上海、广州这些开放地区,外国人屋见不鲜,特别是在大学,外国人更多,大家早就习惯于他们的存在。
男子走到了小道与林荫大道的交岔处,停了下来,回头道:“我知道一家岭西饭馆,请你去尝尝我的家乡菜。”
他的眼睛余光突然看见林荫大道尽头的一个背影,背影穿了一件浅色的风衣,风姿绰约。这个背影他太熟悉了。以前读大学之时,他将那个魂牵梦萦的女孩子送至女生楼之时,最喜欢看着女孩子从长长的石梯子上楼,那个。背影,无数次地出现在梦中。此时突然看到一个,极相似的背影,让他如被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女孩走到林荫大道,挽着杰克的胳膊,她发现了杰克的异常,问道:“杰克,杰克。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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