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洞房花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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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九大叫:「过瘾呀!过瘾!好久没遇见这样的高手了!」

京东人语道:「奇哉怪也,玉渊阁能有你这样的高手,打死我也不信,敢问阁下是不来自二郎山战衣派?报上名来?」

吴七郎却道:「不对,不对!二郎山战衣派的怎敢戴二郎神面具?」

那人并不作声,手上攻势愈猛。《+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关西魔大叫:「十妹,你还在鬼画符么,我们快守不住了!这个阵没有你的天罗豆,那还叫什么「天罗阵」,人都要被你气死!」

霍姑娘道:「来啦,来啦,我见他没有伤入之意,不好意思以秽物污他!」

关西魔道:「你见少主成亲,也动春思了么,既然瞧上了他,还不快把他留下,今儿一道拜堂岂不省事!」

霍姑娘「哼」了一声,随手一挥,关西魔跳脚不歇,破口大骂:「小妮子果然动了春心,不帮自家,倒助外人!」

霍姑娘瞋道:「你再胡说,我让小黑咬你!」随手一撒,地面滚动着一粒粒黑豆」。

青袍人似知厉害,小心避开地面黑豆,身法顿见滞涩。

霍姑娘随着又连连泼撒,地面布着的黑豆愈多,忽而散处成阵,忽而贴地滚动,四面八方,遥相呼应,如受驱策,黑压压地令人生畏。

青袍人应敌之暇,不得不运足掌风,击散身周黑豆,大受牵制。

胡九喝道:「藏头藏脑,非好即盗,给我现出形来!」长臂突探,去抓青袍人面具。

我与贾妃听了胡九咋呼,不由吐舌相笑,再望去时,那青袍人不知使了甚么手法,一手扣住胡九一臂,拽着他东扯西晃,另一手扬掌拒敌,却也无暇击伤胡九。

胡九被他拖住身子,狼狈且怒:「喂,拉拉扯扯什么意思,有种你杀了我呀!」一边叫嚷、一边脚下乱跳,躲避地面黑豆。

吴七郎冷哼一声,不顾身挨一掌,硬向前冲,青袍人陡然丢开胡九,「砰」地一声,气劲交激,结结实实与吴七郎对了一掌,吴七郎连退数步,脸色煞白:「好,好掌力……」委身一倒,旋又支住身子。

胡九道:「七哥,你……」要去扶他。

吴七郎摆手道:「没事。」退出阵外,眼朝青袍人盯去,面有讶色。

青袍人与吴七郎对掌之后,稍不停歇,又挡击他人前攻,挥洒无滞。

东府众人齐声怒喝,全力围击,守住阵脚,不再退却,一时身影纵起纵落,场中黑豆亦如于锅中,起跳不定,时而溅出一粒,朝青袍人飞去。

青袍人应接不暇,呼啸一声,喊道:「陆阁主!」

陆幽盟知道他也抵挡不住了,无奈罢手,扬臂喊道:「小渔,莫慌!谅他们不敢难为你!你只记住,没爹爹的话,什么都不要依从!」

陆小渔闻声,眼珠左右摆动,既无法瞧见陆幽盟,又无法答声。我心中一动,暗笑:「她这样子与浣儿昨夜的神情真像!」

纪红书笑道:「放心,我们不会难为她,旦让她作新娘子!」

陆小渔背向纪红书,眼儿睁得更大更亮,仿彿是用眼睛在听人说话,虽面露羞色,倒未见多少慌急。

青袍人清啸一声,陡然纵出阵外飞身离去,陆幽盟也朝他追去,且行且回头道:「小渔!我会让蓝蓝来陪你!」

纪红书道:「亲家公!不要走呀。」

宋恣笑道:「改日新娘回门,再来请罪!」

陆幽盟二口不答,飘身而起,转瞬便与那青袍人主得远了。

贾妃怔了一会,低声喃了句:「奇怪,那人身影瞧着好眼热!」拉着我悄悄退去。

一会东府有人来报,贾妃对陆幽盟闹府一事假作不知,含笑探问,听说七郎受了伤,但并不严重,当下勉慰了几句,随即吩咐众人加紧筹备婚仪,不可误了时辰。

东府这边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众女流聚在一个大屋子里,劝说的劝说,打扮的打扮。一会传来消息,新娘子听是替老太君冲喜,竟答应拜堂成亲了。我对陆小渔只远远望了几眼,没留多深印象,听了只是微觉诧异,倒是浣儿那了头,昨夜才答应收她为妾,今日便喜事成真,很想瞧一瞧她此时脸上到底是何神色?

随后没多久,我也被人领去沐身换衣,待面上敷粉,身着喜服,回到染香厅,却见棋娘竟也来了,不由又是心喜,又是扭捏。

棋娘含笑看我,打趣道:」这位新郎是谁?是筠儿么,我怎么不认得了?」

一名妇人足不停留走到了我跟前,我正想此女怎地这般大胆?细一瞧,原来是浓妆已卸、面如新洗的纪红书,她狠狠贪看了我一会,笑道:「这红艳艳的衣裳一穿,再涂了丹粉,不像新郎,倒像新娘了!」

我心下暗恨,却不便回嘴。

时下女子偏喜欢这种娘娘腔的文俊公子哥儿,连贾妃亦然,望着我的眼神大是赞许爱怜,其他仆妇更是藉着喜气放纵身份,七嘴八舌,一个劲儿地「像个俏女子」、「活脱脱又一个美娇娘」夸个不停,棋娘只掩嘴轻笑。

东府众人在外忙乎,除我之外,染香厅皆为女眷,脂粉气萦绕周身,我浑如坠入花阵,极不自在,有心跟棋娘说上几句话,却被几人隔开,见她不紧不慢游过人群,到了贾妃身畔。

贾妃在高座上倾身与棋娘交谈,两张春花秋月的面庞并凑一块,容光对映,艳美如画。棋娘容色虽出众,妆扮并不醒目,适才混于众女眷中固然合宜,此时与华裳贵气的贾妃两相映照,却也不失色几分,倒另有一种含蓄之美。

棋娘不失本色,贾妃身居主位,俯临满厅女眷,与众女主次相成,亦颇契合。

整个厅中,只有一人独枝旁逸,却是雀使纪红书。

她洗去铅粉后,容貌中顿时透出远静之气,与厅中热闹的气氛颇不相符,身着道服的姿影亦卓然出群,似乎随时都将凌虚飞起。年纪虽看上去比贾妃还大些,但脸上那股清丽之韵挥散不去,让人将她年华忘尽。

与卸妆前相比,她此刻像换了个人似的,唯一有些熟悉的,是她眼角漏出的几许风情,让我忆起她戏笑时的神态。

「大公子,我将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给你请来,你该如何谢我呢?」

面容虽有些陌生,语气腔调依然如故,望着眼前这道行深厚、春难掩的妇人,我只有认输闪避:「啊,雀使,您辛苦了!一会儿请多喝两杯!」

「我是那贪杯的人么?」那语气有些装出的幽怨:「唉,为谁辛苦为谁忙呢?」

我咬牙切齿,假使真有那机会将她扑倒,她定会一脚将我踢开!这只是个爱过嘴瘾的,我拿她无可奈何。

吉时很快到了!有人过来催唤,新房设在水榭旁的一个院子,这是因两位新娘名字中部有水,乃八字缺水之故,宜临水而居。

两个新娘都披了红盖头,身高差不多,吉服宽大,甚至无法从胖瘦上分辨哪个是浣儿、哪个是陆小渔。在一阵闹哄哄中,我迷迷糊糊牵了两个新娘,拜过老太君,拜过娘娘,还要再朝棋娘磕头,被她止住了。

这里是男家,西湖阿九本来到了东府,婚事议定后,成礼之际反倒刻意避开,我竟没见着。

婚礼仓促,没多请外人,赶来赴宴,大多是消息较为灵通的东府旧部,因此场面不大,却格外嬉闹无忌。

人不多,礼却重。贾妃自有一份厚厚的大礼不说,东府旧属送的都是罕见的奇珍异宝,棋娘以姨娘身份送了一份八色彩礼,另外借花献佛,竟将青阳丹转赠给了我。

我知道此丹乃助她破狱之用,推拒不受。棋娘却道,所谓道狱,实乃她师尊留元长以自身的修为境界设障。当年,留元长因心伤其师白玉蟾水解,道心大乱,认为修道终是虚妄,欲弃道旁求。故种下道狱于唯一的女弟子棋娘之身,告戒她,若连他的道境都不能突破,那么她苦心修练也一样白费,可以不必固执了。因此,破除道狱,主要靠领悟,青阳丹等外力于她全然无益。那云真子说得好听,自己获宝而不用,定然是无法融合此丹所携的青阳气,试丹之际,说不准还暗中吃了亏,才会那么大方,赠施于她。而我得了天师的龙虎宗真气,出身龙虎宗旁支的神龙门既于青阳山采练,与青阳气定然易于融合,此丹或许于我能有助益。但试丹时亦得加倍小心才是。

我听了,心想棋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龙虎宗真气未必能与青阳气相融,我却或许可以。当年师尊初临青阳山,为其未曾遭人沾染的沛然元气所诱,驻留数年,采气修练,险些练成一块木头。原来青阳气大部分为青阳古木吐息而成,木气过燥,扰乱五行运转,所采不当,不但无益修为,反会遭五行失调之劫。其后,师尊引辟镜湖水入山,有了小镜湖,以水养润燥木,再改了入气经脉,而后功成。

这番道理我自不能跟棋娘细说,只点头将青阳丹收下了。

棋娘最后低声道:「筠儿,我有事须远行,恐怕得有好一阵子不能再见了。那边府中最近多事,有何为难,你可让东府众人相助!」

我点头答应,心道:「难怪这般着急,现在如此忙乱,她还将青阳丹也带过来交给了我。」沉吟片刻,道:「爹爹很快就回来了,你不等他到了再走么?」

棋娘面色微晕:「我干嘛要等他?」

我心中一动,忽生奇想:「莫非她离府倒为躲避贾似道?」

棋娘推了我一把:「那边在唤你,不跟你多说了!」说着,转身离开。

应酬过众人,我牵着两名新娘入了洞房。本以为妻妾分屋,我两头奔走,但看那引领婆子的处置安排,却是一龙二凤、妻妾同眠的格局!

我还没发话,扶着新娘的一名红衣了鬟满面羞红,急得口吃:「这……这怎使得?对我家小姐太……太不敬了!」

「姑娘,你不知道,别瞎说!」

那红衣了鬟还不依,竭力与婆子争辩。只听红盖头下传出一个柔和的声音:「蓝蓝,不要胡闹,听嬷嬷安排好了!」

原来这红衣了鬟就是蓝蓝,我不由朝她多瞧了两眼,姿色算得上周正,不能说有多出众,但奇怪的是,她浑身上下无不伶俐,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别有一番味道。想起昨夜拿她对浣儿说事,见了面却毫不相识,不由暗下好笑。

蓝蓝见我看她,瞪眼道:「看什么!都怪你这坏蛋,将事情搅得一团糟!」

「蓝蓝!」

红盖头下又传来喝斥,这回听出新娘的声音低沉温厚,不类少女的娇脆,几乎将我吓了一跳。

蓝蓝对我甚是不满,白了我一眼。

主事的婆子见机扯了扯她衣袖:「姑娘,我们出去了,让新人歇息!」

蓝蓝大睁了眼:「我家老爷交代,让我片刻不能离了小姐!」

主事的婆子好笑:「人家夫妻洞房,你也陪着么?」

蓝蓝又羞又急,顿足道:「本来不能答应的!如此毛躁算什么?」说归说,终于还是挪步出了屋子。

其他侍候的了头也纷纷掩门出去,屋内只留两顶不言不动的红盖头,红烛高烧,锦被层叠,我不由心有所感:「大公子呀大公子,真对不住了,你的爱婢小菁先入了我手,浣儿虽不能算你的,但她对你有情意,也算我冒领,如今不好意思,我又要对你的娇妻下手了,怪只怪你福薄,你既不在,只有我代劳,天意使然,怨不得我胡吃海喝!」

想了一想,正妻为大,先到陆小渔跟前将她红盖头掀开。红盖头一去,低垂着一张亦红亦白的粉面,我不知之前大公子如何称呼她,便启用了现成的新称,道:「娘子!」

「筠哥儿,」新娘缓缓抬起一张妩媚的瓜子脸,长长的眼睫忽闪:「先别忙叫娘子,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我唬了一跳:「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陆小渔的神情含羞带恼:「大家这都为哄老太君高兴,当不得真!没有父命,我还不能算是你贾家的人!」

我一愣:「那磕头拜天地算什么?你穿这身衣裳,来这洞房……」

「那是做给老太君看的!」陆小渔面色一红:「做小辈的,再怎么委屈自己,孝顺老人那也是应当,所以她们来劝我,我也只能答应。但你也得替我想想,我午觉方醒就给人弄到这边,一生嫁一回,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样进你贾家的门么?」

「你……你想怎么样?」

「所以要跟你约法三章,第一,你将我当客人,不许……不许对人家无礼。」

「咦?」

「第二,我要乘花轿,吹吹打打,光明正大进你贾家的门,要朝公婆磕头见礼。」

「那就是在西边府上重办婚事?」

「对,世上那有婚事避开公婆的道理?」

看来,她也知道两头贾府的宿怨,特意提起,是不愿只躲在东府,做个见不得公婆的儿媳。

「嗯,还有呢?」

「第三嘛……筠哥儿,你忘了答应过的那件事了么?」

糟糕,这才最头痛!动不动叫我记起「前事」,我往后还怎么活?更可怖的是,她脸上神情怎地那般古怪?实在叫人猜不透呀。

「就知道你会忘,反正也不急,你慢慢想罢!」陆小渔抿嘴一笑,道:「浣儿妹子头都垂酸了,还不快去掀了红盖头?」

那边浣儿闻言一动,头上红布直晃。

我心下痒痒,走过去,猛地一掀,浣儿如给人解了道,羞望了我一眼,随即转头向陆小渔怯怯地叫了声:「姐姐!」

陆小渔点头道:「浣儿妹子,咱们往后是一家人了!」

浣儿又喜又羞,面色犹带不安:「我方才被表姐数落了一通,姐姐,你真不怪我么?」

陆小渔道:「怪你什么?」

浣儿咬了咬唇,道:「你……你的大喜日子却多了我添乱。」

「不对!」陆小渔唇角微笑:「你没听我跟筠哥儿说话么?今儿我是客,你才是正主儿!」说着,竟盈盈起身,走向小圆桌边,捋了捋宽大的吉服袖口,执壶倒了两杯酒,以小盘端了过来。

「请两位新人喝交杯酒!」

那明亮的慧目朝我望来,她藉机重申己志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难道她真打算洞房为客,做个守身的新娘?

浣儿哪里敢受,登时慌了,小脸通红,忙也起身至桌旁倒了一杯,举杯结结巴巴道:「姐姐与……与公子喝交杯,我……我只能算作陪。」

想不到浣儿也有她的慧心之处,这样一来,她算是摆脱困境了。我望了两人一眼,笑道:「怎么,没人肯与我交杯?娘子,约法三章里可没这一条呀。」

陆小渔一手托盘,一手至浣儿手中抢过酒杯,一口喝了,杯口一照,道:「好了,该喝的酒我喝完了,只剩了你们俩!」

陆小渔看着虽温婉和顺,其意甚坚,不管事情原本的是非曲直,她始终不慌不忙,巍然不动,神情从容自若,无理也显得有理,最终我与浣儿都拗她不过,在她目视下,把交杯酒喝了。

饮完之后,我与浣儿像上了她的贼船再也下不来了。走了这一步,剩下的一步更是理所当然。

她从新娘的身份,俨然变成居中牵线、执事侍候的第三人。浣儿平日甚是敬服她,扭捏无奈中只得依从,而我虽觉好笑,却又拗不过她,不过,也暗暗存了一份心思,要瞧她究竟如何摆布——外边守着满屋子听唤侍候的仆妇婆子,她肯定不能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出屋。而新娘子洞房之夜若是夺门而出,传出去定成奇闻。可是,她若留在房中,三人之局,如何了结?莫非我与浣儿畅谐花烛,她在一旁听床观景?

直到要服侍新人登榻、宽衣就寝时,她才意会于此,陡然羞缩:「哎哟,完了,我今晚睡哪?」

这是她多事而生出的难题,我与浣儿自然不会替她出主意。实际上,我早等着看她笑话呢。

她咬牙半日,随着忖思,脚下缓移,那衬饰着华丽霞披的宽大吉服,罩着她娇俏的身子,前胸娇耸,后腰纤盈。乍望去,她上半身动也不动,自然而然保持着一种舒挺的女子姿态,裙下款款而行,如龙舟破浪,香裙过处,满室为她顿生风色。我心中赞叹,这才是闺阁淑女,连行步的姿态都如斯之美,我见过的诸女,师姐、赵燕非修道练武,固然走不出这步姿,小菁、小荃等同是深居高门大院,没这样的气韵,棋娘、贾妃虽美,却少了那处子之态。

她到了花烛前以签挑焰,烛光跳动,映照其面,容色有若明珠生光,霜雪欺目。

我暗生了一个呆念:贾大公子怎配得上她?她怎会喜欢贾大公子的?随即又是心喜:如斯美人,如今竟然归我了!

我这里胡思痴想,她剔高烛焰走了回来,似乎有了主意,扬头道:「罢了,浣儿妹子,你过来!」

浣儿乖乖过去,藉着撒娇,勾头依入她怀中:「姐姐,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浣儿为难死了!」

陆小渔不言不答,替浣儿拿下头上凤冠,将浣儿身子推转,又解她霞披、除其外裳,浣儿禁不住痒,咯咯娇笑,羞瞄了我一眼,扭身躲闪。

「痴了头,怕什么羞,你身上哪处不属于相公?迟早要尽他贪看,这时躲个什么?」

我暗下好笑,她哪知道,我与浣儿早暗渡陈仓,春风数度了,何止贪看身子这么简单?

她下手也真狠,不一会,竟将浣儿上身扒了个精光!

「啊!」

浣儿猝不及防,急掩胸前小乳,露着瘦小的肩身,像个受惊的小兔,吃惊地望着陆小渔。

「去,拿被儿盖着身子!」

她喘着气,神情似厉似怒,喉音低沉,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浣儿不知其意,畏怯地撩帐上榻,瑟瑟地躲入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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