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铛——
酒杯狠狠砸向地面。
窦南筝,曾经你是高不可攀的太后亲侄,将军之女,所以你从未将他看在眼里。
如今,你什么也不是,却依旧倨傲自负。
不,也许,那份自负也是有理由的。
耿峣愈加笃定的眼神,透着豺狼一般骇人的光。
当年,的确是他从中谋算斡旋,剿灭了窦家。但是,当年复归陛下的兵马,其中也自是有些许猫腻的。
窦家三位将军手中,除去死伤,至少有三成兵力不知所踪。然而由于当时陛下一如清河王殿下所预料的,为了稳住朝堂,而选择严令封口朝野上下,谎报窦家三兄弟放权回封地。
所以,即便这兵马中有几分猫腻,也成了无头冤案,不得深究。
窦笃窦景的兵马倒是并无异样,问题就在,窦宪的兵马。当年是他亲自杀了窦宪,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时的境况。
窦宪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父亲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共同出生入死许多次,也未能完全看透这个人,取得他全部的信任。直到他也成了他的女婿,他才对耿家松了些戒心。
然而,叱咤朝堂多年的虎狼之人,无论是何种情况,似乎都有留一手后招,令人防不胜防。
只怕现如今的雒阳城中,心眼独到的人,都对当年的事情颇有几分猜想,以为是耿家吞没了那窦家的兵马。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首先怀疑的就是窦宪名义之女窦南筝,再来,是当时染上疯癫之症的窦瑰,亦或者,是被阴家害死的窦小郡主和窦小世子。
七年了,窦宪,你果真是好谋算。你手中另一半兵权,究竟……在谁的手上。
不管在谁手上,耿家苦心孤诣,运筹帷幄那么多年,也一定能找出来。
-
扶桑入睡了不过两个时辰,猛然梦魇惊醒。然而睁眼的刹那,又忘了自己究竟梦见了什么。
不远处,邓骘靠在木榻上,闭目沉睡。
她起身倒水,走到桌子附近时,却看到他还穿得中规中矩,只怕咯得慌,她放下杯子,轻轻地替他解下束冠,解开外袍,轻轻脱下放在一旁,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替他松了扁宽腰带上的细绳束带。
拿起锦毯要为他披上时,却瞥见了他腰间的那一块恢弘精致,刻着图腾的玉雕金边圆牌,图腾繁复如同风云萦绕。
她伸出手,拿着那个,多看了两眼。
手腕被抓住,戏谑地声音懒懒响起:“这身上别的你都可以随便你乱动,只有这个,你可不能拿去把玩。”
她大惊,手一松便落了下去,邓骘眼疾手快地足尖一勾,伸手捞住。
“你,你什么时候……”
“你掀被子的时候。”
邓骘拿着手中的玉雕牌子,对她说:“你倒是真会挑东西,这可是我们邓家的兵符,可不能就这么被你砸了。”
她撇了撇嘴。
“好似我们窦家就不曾有这东西一般。”她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噢,是,你如今知道了自己当年怎么也是个小郡主,说话里倒是也多了几分世家之气。”邓骘揶揄她,“如今你窦家拥有的,只怕也就是你姐姐手中的兵符了,只是她不过是副将,那兵符又岂是能同我手中这世袭将军之兵符同论。”
“不,南筝姐姐手上还有五叔叔的兵符。当年五叔叔兵谋诈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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