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这章你们都懂的
一句话,六个字,就像暗夜里突如其来的星光,璀璨了她的生命。
她就那么直勾勾地注视着他,任凭泪水从脸上滑落,他微抬她的下颔,为她吻去泪水,那些咸涩的泪,一如她爱他爱得深沉的心。他让她爱了这么久,苦了这么久,如今他要把这些苦涩都收回去,他要给她宠,给她爱,给她满满的温暖和呵护。
她像个错愕的孩子,总觉得刚才那六个字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于是她喃喃地说:“那句话,真美好,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一次够吗?其实我打算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说一次。”
“这是真的吗,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他轻笑,“这不是梦,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但我现在只想清楚的告诉你,我爱你,语茹,我爱的人是你。”
他吻上她干裂的唇,很轻柔很轻柔。
这个吻与从前的每个吻都不同,如果说从前的吻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又带着一些敷衍和不知所措,那么现在的这个吻带着的就只有浓浓的爱意,这个吻之温柔,如同春风暖阳。
他低低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很想你,每一天都想。”
但她的眼眶仍然红红的,一抹哀伤就浮上脸颊,“可是,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孩子没有了……”她的额迹抵在他胸膛前,身体轻轻颤抖着在哭泣,为了那个还没来得及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为了他们爱情的结晶。
苏澈的心一疼,“孩子?”
她幽怨的点头,“被傅嘉玫绑架之前,我发现我怀孕了,那个时候你刚找到云锦,我还没有确定你的心意,我不想让孩子左右你的决定,再说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后来,到缅甸之后醒过来,他们告诉我,孩子没了……”
原来他们有过一个孩子。
可是那个孩子却在他还不知情的时候就永远的离开了。
他有些发愣,却只听得她继续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都是我的错……”
“不,语茹,不要自责,这和你无关。”他捧起她的脸,疼惜的吻她,“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我们会有属于我们的小宝贝,一个像你,一个像我,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她抿着唇点头,再点头,被他拥在怀里。
此地不宜久留,苏澈在和她短暂的温情之后,就带着她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回去的路上,苏澈始终紧握着她的手不曾松开,两人就如同热恋中的年轻男女,眼里只有彼此的存在。沈陌默默地为他们打理一切事务,默默看着他们的幸福,自己也觉得幸福得无法言喻。
终于又重回故土,回到她从小到大生活的江城,回到她和他家所在的城市。
恭语茹脸上泛着微微的笑意,她依偎在苏澈怀里,默不作声,纵使两人没有一句言语交流,可眉目间的情谊却是连沈陌这个旁人都快支撑不住了。
车子没有开往回家的方向,而是去了城郊环境清幽的酒店。
舒适明亮的房间里,恭语茹完全放松,可她却百般不解,“我们为什么要住酒店?”那个阔别已久的家,那个到处都有他气息的家,她好怀念那里。
苏澈为她捋顺那一绺调皮的发丝,低沉的声音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事,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去处理。另外,我安排你住在这里,一来是这里清静适合你调养身体,二则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你回来的消息我暂时不想张扬,目前只有我和沈陌知道,暂时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这样安排有我的苦衷,希望你理解。”
恭语茹窝在他怀里,笑得柔美:“我很喜欢这里。”
他牵着她走到露台处,“这间房每天日照的时间很长,你要多晒太阳。”
她仰着头微笑,她的脸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丝丝点点的金色光芒,她踮着脚,触到他薄厚适中的唇,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腰间,让她的身体与他完全熨贴,紧紧的拥抱,深深的吻,舌尖缠绕温度灸热,他的指插进她的发丝里,将她的唇压得更紧。
他们拥吻着进入房间,双双倒在大床上。
两人的气息都瞬间急促起来,她的脸颊上染着绯色如胭脂一样的色泽,看起来动人而又媚惑。
苏澈像被她蛊惑了一般,双目灼灼凝望着她。
她是这么的美,就算现在的她有种怏怏的病态,她还是有她独一无二的美,她的美,是没有任何人能替代的。他轻喃按住她的手,将她压在床上,两人的身子契合得那么紧,甚至让她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下那坚硬的滚烫,她不由得头皮有些发麻,脸上的绯红更甚了。
“你轻了好多。”被压在他身下的人儿说道。
“因为思念成疾。”他语气中带了点撒娇,这样的他是她从未曾见过的。音落,他就干脆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去,甚至将下颔支在她的肩窝里,轻轻地柔嫩地吻着她。
其实他或许瘦了一点,但毕竟是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被他这么压着,她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快被挤光,她快要窒息了。他身体稍稍挪了一下,顺势将她侧搂在怀,两人面对面,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看到她的眉心有些许的拧结,他的心一疼,说:“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她昏迷的时候,沈陌在电话里说过她浑身都是伤,在回来的路上,他看到她手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心疼得无以复加。那些伤口都是小小的,不规则的,看上去像是被树枝之类的刮伤的,他不知道她身体上还有多少伤,但是他必须看,必须亲手为她抚去那些伤痛。
可她有些羞赫,绯红着脸说:“很难看,别看……”
“不,我必须看,语茹,在我眼里你怎样都是好看的。”
“这真的是你吗?”
“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看有可能,我认识的阿澈像个木头似的硬梆梆的,我从来都没听到他说过这么好听的情话,先生,你究竟是哪位?”
“你丈夫,姓苏名澈,字木头。”
“字木头?”恭语茹被他逗得噗嗤笑出来,他好爱这个人,爱得一塌糊涂。
可苏澈却趁她乐开怀的时候,就解开了她身上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三颗纽扣解开时,他已经看到她胸前那几条细长的疤痕,她脸上的笑容凝滞,手轻轻摁住他的指,“真的要看?”
他温柔的握着她的手,另一手继续解开剩下的两颗纽扣。
那曾经白皙光洁如同剥壳鸡蛋般柔嫩的肌肤上,如今布满了红色或褐色的伤痕。褐色的伤痕是时间长一点的,红色的则是最近受的伤,这些伤痕就像一把把刀,一下,又一下的插在苏澈心上,让他疼痛得几乎窒息。
他的指尖有些发凉,当轻触到那些痕迹时,他的手有些许发颤。
恭语茹紧咬着唇,双手有些慌乱的要用衣服把丑陋的身体遮住,苏澈却阻止她,他就让那些伤痕呈现在他视线里,然后,低头,像虔诚的信徒匍匐在朝圣的路上,用他最纯澈的吻,去轻轻的吻那些疼痛过后留下的伤痕。
她的身体轻轻颤抖,眼睛里涌动着热泪。
那段黑暗得如同地狱一般的日子,她永远都不愿意再想起,可只要她闭上眼,那一幕幕却就像跳动的剪影浮现在眼前。没有人知道她在逃亡的时候过着什么日子,她就像个野人一样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去生存,她要时刻保持警醒,怕自己在某一个瞬间就被野兽吞没,怕自己在不经意的时候被麦赫抓回去,她只有不断的逃,在希望中失望,又在失望中再次希望……
她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的苦难?
她只不过是想过着平淡又平凡的生活,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那些恶梦般的生活终结了,她终于又回到他身边,被他呵护在怀的感觉这样美好,她贪恋这美好,舍不得再离开。
如果就这样一辈子,该多好?
他的吻一点点的上移,他的目光凝视着她眼里滚动的泪,低低的声音问,“在想什么?”
她笑着流泪,“我在想,你这么好,好得让我再也舍不得离开你了,我们就会这样一辈子在一起吗,有我,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当然会,相信我。”
“可是……”云锦又该怎么办?回来一路,他们都没有谈过这个话题。
他轻“嘘”了一声,“什么也别说,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
“好。”她柔柔的回。
为了防止她再说话,他干脆就低头吻住她,然后这个吻就一发不可收拾,这个吻慢慢绵长,最后就彻底燃烧成浇不灭的火焰。
他的手抚着她柔软的身体,感受着那些温软的伤痕,他的指尖带着无尽的怜惜与疼爱,她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心里头的有丝丝渴望,又有些许害怕,害怕这不真实的一幕幕只是梦境,只是她在逃亡时分做的一个美丽而绵长的梦,她怕梦醒之后,看到的还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大山与丛林。
她看着他的脸,泪水就更加肆无忌惮。
在他身边的时候,她那么爱他,爱却不能说出口,每一次拥抱,每一次亲吻,她都希望听到他说一次我爱你。可是那对她来说只是奢望,现在,他说了我爱你,可如果这只是梦里的幻影怎么办?
“语茹,别哭,我爱你……”他吻上她晶莹的泪,“我知道这句话来得晚了一点,可是还好不是晚得无可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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