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现在的她,恭语茹有些心疼。
虽然从前的她刁蛮任性,为她制造了很多麻烦,让她受了很多委屈,但恭语茹从没真正怪过她。她只是个还不懂事,不成熟的孩子,因为没有经过正确的引导,导致她做事偏激,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去给别人制造麻烦。可她的本性不坏,若是有人对她严苛管教,她还有得救。
可是现在,她身边唯一的亲人都不在了,难道她要看着她放任自己随波逐流?
恭语茹心里有了想法,但此时不易说太多,她让夏泽帮忙安抚一下夏美琪的情绪,自己则去了急诊室那边。
她刚去的时候,急诊室的门就打开了,之后便有护士走出来问:“谁是傅嘉玫的家属?”
没有人回应,恭语茹上前应道:“她,没有家属了,我认识她,她的情况怎么样?”
“她中毒之后及时吐了,所以中毒反应不算太严重,目前已经抢救过来了,不过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找人给她把冶疗费交了,咱医院可不是慈善机构,赶紧的去交钱!”
夏泽和夏美琪正好过来了,夏泽一见护士的态度就说了句,“你这护士怎么回事,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银山集团的总裁夫人,咱这医院都是银山集团的你知道吗,还不快给苏太太道歉!”
护士一听傻眼了,赶紧的给恭语茹道歉,恭语茹压根没打算和她计较,摆摆手让她走了,再看向夏美琪时,无奈的叹息一声。
傅嘉玫被推出来的时候仍然昏迷着,夏美琪见状就要扑上去,还一边骂骂咧咧的不肯放过她,她被送进病房后,恭语茹在门外看了看她,最终也没有进去仔细的看她一眼。
这个在她生命里刻下烙印的女人,到头来把自己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看到奄奄一息的她,她心里却没有幸灾乐祸,有的只是太多太多的感慨。她原以为看到林浪寒和傅嘉玫这样惨烈的下场她会高兴,可是这种高兴的感觉并不存在,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到现在就算是落下帷幕了。
可是夏美琪在看到昏睡之中的傅嘉玫时,却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去报案,我要让警察知道大姨的死是傅嘉玫害的,浪寒哥的死也是她干的……”
恭语茹对她所说的话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如果傅嘉玫真的干了这些事,她自然不能逃过法律的制裁,如果她没有做,警察也会还她一个清白。
只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临走时,她还是交待夏美琪,让她去公司找她,她会给她安排一份工作,让她不至于过着飘泊无依的生活。
恭语茹走出医院的时候,心情很沉重沉重,但却又说不上来这是为了什么。
夏美琪寥落的背影在她的视线里渐行渐远,虽然她的身影看上去如此孤单,可她看上去那么年轻,年轻得就像枝头初生的绿芽,脆弱地迎着阳光生长。
她想起她和傅嘉玫认识的时候,也是这么年轻的时候。
年轻的她们笑得肆无忌惮,年轻的她们没心没肺地活着,年轻的她们指着对方的鼻子互骂都觉得那是种快乐。可是时光真是残忍的东西,它摧毁了所有的纯真和欢乐,它甚至摧毁了那些难得的美好回忆,徒留满腹沧桑。
她的唇角掠起上扬的弧线,很轻柔很轻柔。
那是一种释然的笑,就像在与过去的沧桑道别,就像在展望又一个阳光充沛的明天。
她还有什么可感慨的呢?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紧紧拥抱着苏澈,告诉他,她爱他,一直爱下去……
可是谁也不曾料想到,就在恭语茹去找苏澈的时候,就在夏美琪带着满腹悲伤与愤恨去派出所报案的时候,医院里的傅嘉玫偷偷的拿了邻床病人的衣服,换上以后避过所有人的耳目溜出了医院。
她的面色惨白惨白,就像地狱里的小鬼。
可是这个小鬼脸上露出一抹邪肆的笑,飘忽的身影隐没在人群里,去拿魂索命。
……
高杨已经从堪培拉回来了,恭语茹去公司找苏澈的时候,正看到高杨向他汇报完那边调查到的情况,苏澈的脸色铁青,她就猜到高杨去调查的事情与她知道的不符,否则苏澈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待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二人独处时,她才问:“能告诉我调查结果吗?”
苏澈闭了闭眼,重重的叹息一声,“原来事情的真相真的如匿名信里所说的一样,当年的车祸是我爸一手策划的,是我爸一手策划的!”
他双手抱着头,得知这个是事实时,无比痛苦。
可是恭语茹知道这不是事情的全部,她需要让他看清事实,她从包里拿出一只录音器放在桌上,说:“阿澈,我觉得你有必要听一下这里面的内容。”
他忽而抬头,露出无比纠结的表情,“这是什么?”
“爸以前有个老部下叫易奎,我前两天和他见了一面,听他说了些情况,我觉得你应该在听完这些之后再做判断。我知道你很感性,也很善良,但我不希望别人的软弱和眼泪蒙蔽你的双眼,我也不希望别人利用你的的善良来破坏一些美好的事情,这对任何人都不公平,所以,请你先听听这个。”
他的视线落在那小巧的录音器上,恭语茹为他打开,当她的声音传出来时,她起身离开了办公室,让他单独去听他想知道的一切。
这段时间,她吩咐了秘书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他,而她则在外面静静等候,等着他把该听的都听完。
很久之后,秘书来请她,“苏太太,苏总请您进去。”
她淡淡的抱以微笑,再次进了他的办公室。
苏澈的眉头还是微蹙着,见她进来,他挤出一抹堪堪的笑,迎着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他才问道:“你在哪儿见到易叔的?”
“疗养院里,他的生活不能自理,在那里有人照顾他。”
“我想去见见他。”
“好,我陪你去。”
他点点头,起身牵着她要走,但她的脚步却微顿,说:“我刚去了趟医院。”
“云锦的病情有变化?”他略有些紧张。
“不是,是林浪寒去世了,傅嘉玫救了回来,他们俩自杀了。他们在前一天还来找我借钱,希望我能救救他们,但我拒绝了……”
他像看懂了什么,紧握她的手问:“你在自责?”
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以前,我那么恨他们,恨他们对我的伤害,恨他们让我生活的黑暗的地狱里。可是我如今想想,如果没有他们那么狠心绝情的对我,我又怎么可能遇到你,我又怎么可能拥有现在这么幸福的生活?我只是觉得事世真是难料,这一切都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虽然都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可是有时候,却不得不信命。”
“确实是这样,林浪寒过世后,他家里的那个夏美琪就是个孤儿了,虽然她以前和我不对付,可是经历过这些后,我相信她已经成熟了。这丫头其实也怪可怜的,现在还在上大学,我想给她提供一个工作机会,让她不至于走入歧途,你觉得呢?”
“这件事你做主就好,语茹,你总是这么善良,伤害过你的人,你都能以德抱怨。”
“其实并不是这样,若是我真的那么善良,会对伤害过我的人以德抱怨,那天我就不会拒绝林浪寒的求救了,按他的话来说,我就是见死不救。”那天的话仿佛还回响在耳畔,一遍遍的响起,让她的心有些慌乱。
苏澈却宽慰她说:“就像我说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就别多想了,我们先去疗养院。”
她轻点头,跟着他一同前往。
一路上他都是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已经好些年没见到过易叔,那个曾经是父亲心腹的人。他的目光深沉得让人捉摸不透,恭语茹看着这样的他,心疼得不像样子。
到疗养院之后,他们见到了易奎。
易奎坐在大厅里,望着屏幕不断滚动的电视,目光呆滞,手轻颤着。
苏澈见到这样的他,不由得一愣,恭语茹在旁边连忙说:“因为当年的车祸造成的后遗症,他说话比较吃力,你要慢点说。”
易奎在看到苏澈的时候,整个人明显的激动了一下,虽然激动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伸出不太能自动活动的手,伸了伸又缩了回去。苏澈的样子倒是与往日的平静一样,然后他坐下来,开始和易奎进行一场艰难的对话。
然后,苏澈就知道了当初那起车祸的真相。
当年,苏庭野心勃勃想要通过自己在集团里培养的势力把苏致远逼出公司,他暗地里给他制造了很多困难,当时的苏致远面对公司诸多难题,确实很苦恼,于是便对始作俑者苏庭恨之入骨,想尽办法要把他从公司赶出去,以此巩固自己在公司的主导地位。
也就是在那时候,身为特助的易奎为了给苏致远解决心腹大患,自作主张策划了一场车祸,想让苏庭在车祸中受伤,而后他们趁机会把他踢出公司。可是没想到,车祸是不受他控制的,那起车祸的严重性出乎他的意料,不仅让苏庭一家三口死的死伤的伤,更是让自己也受了严重的创伤。
在所有人眼里,这起车祸都是意外发生的,可是只有易奎自己知道,他是为了报答苏致远的知遇知恩才这样做的。
可是在苏庭看来,身为苏致远心腹的易奎是故意这么做的,但是苦于无证据,他也不能怎么办。所以,在给苏澈的那封匿名信里,他提到那起车祸,说是苏致远指使易奎对他一家进行报复,苏澈在看到那封信时,感觉整个人就崩溃了。尤其是,高杨在堪培拉调查之后也得出同样的结果,这样的局面让他无言面对任何人,他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然而现在,易奎却把所有的罪名全揽了下来,苏澈究竟该不该相信他?他是说的真的就是事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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