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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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守城的将军为千万箭雨射穿的那一刻。
吴青坚信自己是在做梦。
他坐在马上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脸，那画面果然随着脸上的痛感逐渐消失不见。
铺天盖地的箭雨，堆积如山的尸体，血流成河的城池，互相杀伐的战士，在耳边轰鸣着的“不降”的回音，阴冷的迷雾。
一切一切都随着晨曦的亮起而逐渐消失不见。
等到阳光完全洒落的时候。
一切已经重新归于寂静。
他们还站在那颗古老的大槐树下，面朝东方。
幽深的树林里除了树与树荫之外什么都没有。
除了满天的黄色纸片，仿佛为谁哀悼一般随风飞舞。
吴青伸手拿到一片，注意到那纸片似乎是被剪成的人形，却不知何故，又被切割成更加细小的碎片。
他的前方不远处，穿着黑色T恤的少年正昂头望着明月辉，满脸泪痕地质问她：“你为什么杀了秦将军？！为什么！为什么！”
明月辉则用右手扶着自己的左臂，仿佛受伤，神情却很淡然而冷漠，一点都没有刚刚找到自己弟弟的欣喜，反倒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这座城之所以反复出现就是因为她的心愿未了，我只不过帮她了结心愿罢了。”
明月夜看着她泪流的更凶：“可是秦将军的心愿明明是打败敌人，和大家一起活下去，你凭什么要杀她！你凭什么要做坏人！”
明月辉则神情冷漠地继续否认：“你错了，她的心愿并不是打赢这场战争，而是像个军人一样光荣地战死，不然你在这里这么多天，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一个敌人？！”
明月夜不信：“你胡说！秦将军明明想要保护大家活下来的！秦将军明明想要打胜仗的，我明明答应过她要帮她打胜仗的，我明明已经答应了她的！”
明月辉则道：“……她明知她打不赢的，此城孤立无援已三月，早就弹尽粮绝，敌军来势汹汹，难道秦将军不会知道他们已经毫无胜算吗？”
这时候明月夜已经几乎是在吼叫：“你胡说！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卑鄙无耻！你趁人之危，你一点良心，一点感情都没有！秦将军明明是天下最大的好人，你为什么要杀她？！明月辉，你简直就是个恶魔！”
就算是吵架这一句话也实在过分，只听得“啪”地一声，吴青还没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到底在吵什么，明月夜已经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吴青连忙走上前去，却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才好：“喂……好端端的你们…干嘛……”
两人同时转身瞪他一眼：“闭嘴。”
吴青只好又悻悻退回来。
这边明月辉对即使被打也仍旧狠狠瞪她的明月夜皱眉：“总是这样意气用事，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这次要不是我来，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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