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刀子似的扎人心。
江心梅挣扎着把手探到前面，替她妹妹抹眼泪。“别哭了。”
“你才别抹了，我都看不清路了！”
“白痴。”
“你闭嘴！”
舒母扶着楼梯跌跌撞撞地下来，跌跪在舒婉身边，下唇在轻轻打颤。“是她自己站不稳滚下去，跟我……跟我没关系！”
舒婉晕晕沉沉地爬起来，朝着江绮点的方向奔去。
她告诉自己，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或许不会那么糟糕，或许还有可能……
手术室门口。
主治医生询问家属。“孕妇有大出血的症状，在极端情况下保大人还是孩子？”
江绮点哆哆嗦嗦签了保大人。
门刚关上，江绮点就对着蓝色垃圾桶呕吐不止，把晚上吃的连带胃液全都吐了出来，脸色死一般地苍白，唇一直在哆嗦，极力压抑着全身的颤抖。
接到江文奇通知而赶来的梁国，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一巴掌就把江绮点扇翻在地，不似平日里要好时的小打小闹，钳着玉扳指的力道，打得江绮点直接破了相。
“我不是叫你要保护好她吗？！”
“你不是也好好地答应了！”
“你为什么要去招惹那种女人！”
“心梅和孩子要是有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梁国那架势，把江文奇都吓住了，江文奇反应过来之后，就匆忙截住梁国的腰。
幸而有江文奇拼命拦着，又被赶来的江爸、江妈合力钳制住，否则梁国真要当场打死江绮点。
江绮点眼圈泛红，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缩着肩膀坐在角落里。
“江绮点，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梁国还在那里抓狂的嚎叫。
江绮点站起来，走到门口，就在医院门口的花坛边坐着，她衣衫上全是江心梅的血。
舒婉长发凌乱的赶过来，蹲在江绮点跟前，江绮点的嘴角破了，流到下巴上都是血。
舒婉心如刀割，嘴唇翕动却欲言又止，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往地下掉，想碰又不敢触碰，一句抱歉的话也说不出来。
江绮点认真地看着舒婉,顿了三秒钟，递了包湿巾给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养成了兜里揣湿巾的习惯，舒婉总有擦不完的眼泪。
舒婉把湿巾握在手里，心里挺不是滋味儿，她茫然无措地望着江绮点。
江绮点带着不明显的笑意，混合着恐怖的血迹，笑得很孤独。
“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就是认识你，舒婉。”
“到这里就足够了，我输得一败涂地。”
“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你走吧。”
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疼痛居然是如此清晰的，可以深入到骨髓，痛到无法遏制的地步。
江绮点走了，舒婉极其狼狈地窝在舒野的怀里，像个疯子，笑着笑着哭了，哭着哭着笑了。
“绮点，以后我嫁给你好吗？”
“神经病，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我怕你只是同我玩玩啊，毕竟你正当青春，就像天上的灼灼烈日。我已经老了，老到可以开始数年轮。不知道还能和你在一起多久，可是我很喜欢你，每天都会喜欢你多一点点。你还这么年轻，以后或许会喜欢别人。其实不娶我也没关系，我想过了，要是有一天你想嫁人，那你便嫁吧。或者你想娶谁，也都可以。我虽然不甘心，到底还是喜欢你，舍不得离开你。我不介意以后给你做情人，只要你想起我，随时可以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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