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该骂,可不能由我。”我轻轻的告诉他,也不知那抹红色的身影有没有听见,他静静的来,也静静的走,我心里却闷的难受。
那一年,傲气如他,只肯用鄙夷的目光睥睨我,今一日,木槿下,他安静如水,眼神却是那么的柔和,那么的落寞。
次日秦青领兵离去时,我静悄悄的去目送他,他并不知我来了,可在城门关上的那一刹,他蓦然回了头,秦青眼梢红润,说了一句无声的话:等到你了。
心中突然发疼,仿若有一根棉针扎入了心底深处,他被这般苦果皆是因为我,他等同于流放边疆。但皇帝的口谕难违之,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再者秦青违反皇令,是该杀头的,温行知却说成违反军令,明显是放了他一命。
我呆呆的望着那紧闭的城门,出神有一刻钟,才步行回到了将军府。
此生,我欠了秦青,却无法报偿,只觉得那颗不能被瓜分的心脏,被一种愧疚满满包围。
南越之乱已平反,温行知连着有十几日没宣我进宫,也没来将军府找我,我浑身上下似有一团火在冲撞,想念他的紧。
沈道文又在给我谋亲事,谋一门,温行知破坏一门,沈道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气愤的说,宁拆一座庙不悔一桩婚,皇上多年没有子嗣便是...。
我晓得便是后面是报应二字,只是沈道文没敢说完。
两三日后,温行知再次宣我入宫。
他今日穿了一袭白袍,宛若多年前木槿花下的他,他缓缓转身,声音纯净道:“阿从,我们别再偷偷煎熬了,正大光明,坦坦荡荡,是为君也。”
我有些愕然,结巴道:“你....你可是皇上...怎能被冠以断袖之名?!再说我阿父急着给我娶妻,迟早的事,你一再阻拦,定会引人注意,更何况如今似乎有了闲言碎语,以后我娶妻了,咱们也一刀两断了罢,你要担的起皇上,我要担的起做人。”
温行知注视着我,他敞开心扉道:“爱从来便不可鄙,鄙的是狭隘者的目光短浅。狭隘的胸膛里,又能装下甚么?装的不过是浅薄无知的可笑愤懑,”他转身看向窗外,“是谁人主宰,雌雄必相吸?是老天么?可到底有无老天,无人说得清,因为不同,你我便是异类么?实则不尽然,我只知,我当为人,也当的起爱。”
我的胸腔里猛然一荡,仿佛有人当头一棒,打醒了我眼中的世俗。当为人,也当的起爱,这句话温行知说的很轻飘,却让我感到荡气回肠。
我沉默着,又听温行知徐徐道:“有为皇帝者,多信命,而我贵为今朝皇帝,不信天也不信地,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当年市井算命先生之说,我一生无为,我若信了,也站不到今日的高度,天道无常,命运更无常,它绝不因宿命而奠定结局。”
我叹气着,苦笑道:“那你要如何做?纳我进宫当个男宠妃么?我做顶天立地大将军,愿马革裹尸,绝不为妃,也不绝为宠。”
温行知走近,那袭白色的衣裳飘飘似仙,他宛若降世神祇,仿佛踏着白色的祥云向我飘来,温行知执起我的手,渐渐握紧,“阿从,自你从军,自从你上次险些死了后,我便想了很久,若有朝一日你为国而亡,我恐一生难以安宁,你替我付出,替我守护大汉,击退蛮夷,我谢你,”语气一凝,他又道:“这些年来,你受苦了,如今我想想好好回报与你,我放下皇位,你卸甲归田,我们隐居尘世可好?”
我胸中仿若有擂鼓轰鸣,只觉震惊无比,我的眼眶中逐渐溢出温热的水泽,模糊了视线,我不可置信的哽咽道:“...此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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