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眼泪。
许湘一惊，随即心疼，随即就要起身看他。
刚刚动了一下，冯逢把她的头按住，按到了自己的胸膛上。
他不想让她看到。
他仰了仰脸，不然泪水继续流，然而根本就停不住。
委屈的情绪被放大，并且好不了了。
他只能忍住不发出声音，呼吸好像也变得困难，他的双肩开始小幅度的抖动，带着压抑和克制。
他那天回忆起纪舒的时候没有哭，今天知道那个许湘一直念叨着很喜欢的教授夫人就是纪舒的时候却再也忍不住了。
原来她离他这么近，原来她居然和自己最喜欢的人相处得那么好。
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听见她的消息了。
可她却不爱他。
她不要他。
他是不被爱的。
许湘要难过死了，又惊慌又恐惧，心疼的不行。
她努力从他怀抱里挣扎出来，一把抱住他，不停说：“你不要哭，你不要哭啊，逢逢，你不要哭。”
她自己说着说着却哭了，还比冯逢哭得动静大。
冯逢埋在她的锁骨处，压抑又沉闷的流泪。
好半晌，他颤着声音说：“我好难过。”
许湘低头亲吻他的头顶，一边哭一边安慰他：“你不要难过，你还有我，你难过我也好难过。”
冯逢从来没在许湘面前哭过，或者说，他这十六年来，只有三年前许湘不告而别时他偷偷流了一次泪，很快就擦干了。
“她不爱我，她不要我，她为什么不要我呢，她明明是我的……”
妈妈。
这两个字冯逢没有说出口。
有些词太久没叫过，再想叫的时候就如同贴了封印，再也叫不出口了。
“我爱你，我要你，我要你啊，许许要你，许许永远爱你，”许湘不停亲吻他的头顶，“许许永远都是你的。”
冯逢又深吸了一口气，止住了眼泪。
一个男人，哭太久，不好的。
会让女人没有安全感。
他怕会吓到许湘。
况且，真的不想为了纪舒哭了。
十六年前他九岁，哭得撕心裂肺昏天暗地过，但是她还是没有回来。
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女人尚且可以因为眼泪获得几分怜惜与疼爱，而男人一旦哭出来，就是软弱的开始。
他在她衣服上蹭了蹭眼泪，开口时声音还闷闷的，带着点湿意，“你亲亲我，我就不哭了。”
许湘赶紧停住了哭，把他头抬起来就亲。
她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唇。
她的动作还带着点羞涩与生疏，以往都是被他亲吻，而她鲜少主动亲吻他。
冯逢的眼泪被亲掉，闭着的眼睛也被她温柔吻过。
嘴唇上的柔软是最美好的东西，她温柔拂过，又轻轻吮吸。
他轻轻张开嘴，她就主动钻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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