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晨才明白这个‘他’到底是谁。
景穆太子竟然早已经入城,藏身在闫成文的随从队伍中!
此时,禹珏尧坐在堂前太师椅上,闫成文、胥锦、年言晨在旁边候着。
胥锦端出一家之主的架势,对这太子是既恭顺,又不给人低声下气攀附之感,尽显大家端庄之气。
只是这景穆太子果如传言一般,气度天成、当世无双。仅仅静坐堂上,一言未发,便给人无尽压抑之感。威仪贵气,数语不能穷尽。
她不由暗撇向那内侍屏风之后,为自己的妹妹捏了一把汗。
“胥家不知太子殿下亲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按照殿下吩咐,那羌族首领,今日一早便迎入城中了。”
“无妨,是孤叨扰了。羌族首领先不谈,孤今日一见大小姐,好不感叹。这胥家女儿果然是个个出彩。大小姐仪态不凡、典雅端秀。二小姐…”
说到此处,禹珏尧故意一顿,抿了口茶水,才又继续说完。
“不可深量。”
不可深量…屏风后的她不禁苦涩一勾嘴角。手里紧紧抓着一张纸,是他的回答。
白纸上,三个问题的下面,一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极其醒目。
“零!”
这是他的回答,他懂她问的是什么,所以说她不可深量。
再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恍惚梦中,不辨真假。道不清说不明此时的心绪如何,只感胸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身出来,她再也控制不得。
曾经以为,有些事即便回首,也不过倚楼听风雨,淡忘江湖路。可是不然,即便已经放下,曾经悸动过的心,依旧清水荡漾,激起点点澜波。
他说这话,是知道屏风后有人。闫成文会告诉他,即便不是这样,他的武功也未尝听不出来。
这样也好,今日,她是胥家二小姐。
大堂内,胥锦听禹珏尧此番说话,知道定是与昨天年华写的纸笺有关。年华没有具体说过那纸笺内容,她如今也不得而知,只好顺着他的话附和几句。
“大小姐,这二小姐的病当真就这么严重,连出来视人都是不可吗?太子殿下可不比闫某啊,闫某人微言轻,可是殿下在此,还是请二小姐出来一见吧。”
闫成文突然弯腰行礼发问,脸上依旧挂着招牌笑容,皮笑肉不笑。
“闫公子实在是说笑了,若是嫌我们平日里招待不周,大可直言提出。尊客为大,不必拘谨。只是这二小姐,也不仅仅是身有重病之因。她与殿下有婚约在身,天下人皆知。未出阁之前便如此相见,怕是不妥吧。”
年言晨对着那闫成文,一下把球踢回去,且踢的干净漂亮。
内室中的年华不禁好笑,连那莫名其妙的婚约都能被拿出来消遣当说辞,怕也只有年言晨能想到。
闫成文明显是没料到年言晨会这么推脱,难得的脸黑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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