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对一直跟在身边的忠仆道。
“送去给她,切记,嘱她在离去之前看了。”
做完这一切,他为镇定下烦乱的的心,便着手处理了桌上一些尚未完成的事情,并令府中的管事将一堆文案折子交给殿下。
纸笺最后有没有送到,他不知道,但他心中的丫头,他没有等到。
那年的平昌,有点儿伤,同往年他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他走了,他需要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舔舐伤口,他后悔了,为何要说出口?可他不知道,那张纸笺,最终也没有送到她的手里。所以,注定他等不到。
三年,他躲在璟山用了整整三年,才学会接受了她爱上别人的事实。一千多个日夜里,他与小六一起疗伤,情伤。有时候彼此一个眼神,便都能懂得。他的伤在于不能面对,而小六则是伤在活的太清楚仔细。
年言阳该庆幸,殿下始终不仅当他是谋士,还是朋友。所以三年后才写信告诉他,该回去了。但他不知,殿下之所以一直不作声,乃是将他当成了‘奸夫’。那封信中,殿下说璟山的冬天要来了,平昌的冬天会暖一些。
是啊,他差点儿忘了自己是为谁而活的。他差点儿忘了还有鬼才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三年,也够久了。他重新回到了平昌,生活与从前无甚区别。阴谋算计,猜度人心、朝堂诡谲罢了。偶尔听到北征传来的消息,不过一笑了之。
她好,他便好。他用三年悟出了这个道理。
巡视楚阳河之前,殿下将他给召到书房,说了主仆、君臣、朋友之间的最后一番话。
“言阳,你可是累了?这次陪她去了楚阳后,若是不想回,便不回吧。这地方原也没什么好的。每个人生来都应是独立的,孤与父王决定了你前半生的命运,现下,孤将后半生还给你。你应当活的恣意些,比起鬼才,孤更重璟山上的那个朋友。若是还有那么一日,你我再切磋吧。”
年言阳跪下,给他行了规整的君臣大礼。
“待殿下君临天下,马踏山河之时,言阳必遥寄福语,望殿下得全所愿。”
他半生小心忠诚,也只从那日起,才算是个人,而不是鬼才。
在仲秋病好以后,他开了一个医庐,收了一个小药童。小药童是瘟疫死神下的幸运儿,女娃娃,长得很是可爱,很爱说话。
他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小五。
那日,小五从外面跑回来,高高兴兴的递给他一封没有写名字日期的信,告诉他是一个叫小七的少年送来的,不过那少年已经走了。
他拆开信,看过以后,将手旁的一盒野天麻给不小心打翻了,散了一地。那信中只有一句话。
君之情义,来世为报。
小五绝笔。
他笑了笑,不知道笑的有多难看,将身旁的小五给吓到了。小五连忙关切的开口问他。
“先生,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信是谁写的呀?”
他蹲下来,抚着她的头发,轻轻的告诉她;“这是先生的一个故人,她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年幼的小五并不太懂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天真的歪歪脑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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