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康身后跟着六七个人一起进了病房。
“生意上的伙伴,来探望我父亲。”
“苏叔叔还没醒,你要不要——”
赵七夏正说着话,苏清乐醒了。赵七夏下意识地看向赵家康。她看见他的父亲,那个沉默如山的男人,默默退出了人群,低着头站在角落里,双手迅速抬起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睛,快步出了病房。
“爸!爸,你去哪儿呀!你等等我。”
赵家康按了几下电梯的按钮,等不及电梯下来又转身大步走进了楼道。赵七夏追上来拉他的手臂,被他甩开,赵七夏再次紧紧攥住他袖子,哀求到:“爸,苏叔叔病得很重,医生说他——”
“他病得很重你叫我来做什么?我能做得了什么?我能给他什么?”赵家康忽然朝赵七夏低吼了一声。
赵七夏被从来没朝她发过火的赵家康吼地一愣,她眼泛泪光,双唇紧抿,看着眼前双目通红的人半天才张口:“爸,我一直都相信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你们之间的缘分。老天安排我那年去采访苏念康,通过他认识了张阿姨,又从张阿姨那里了解到他们分开的原因。爸,老天也一定不愿意让你就这么苦一辈子,所以才——”
赵七夏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苏念康在电话那头问:“刚才来的人都走了,现在病房里只有我和思佳。我爸让我问你,你让他见的人如果来了就过来吧。”
“我们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赵七夏犹豫了一瞬,还是对赵家康说了。
“爸,你的那本日记本我都看了,我都知道。”赵家康闻言猛地抬头看她,那眼神让赵七夏心中霎时揪在了一起。赵家康眼神里透露出难堪,羞愤,甚至在与赵七夏的对视中,他觉得无地自容。
最后,他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深深低下了头。
赵七夏忽然哭出了声。她说:“爸,我知道我有时候过于强调感情在所有发生的事情,现象里占的分量,我也知道我有时候真的很天真,太不现实,这不现实里包含着很多我的逃避。可是你也知道,我本身就不是个多么坚强的人,小时候从来都是你给我撑腰我才有底气,你那么惯着我,才会有今天的我。我深知自己性格里的缺点,我知道我在感情里的懦弱。但是,但是爸,在面对爱情时,我从来没有过退缩,我觉得爱就是爱,和其他任何都没关系,所以我就想要一份纯粹的爱情。如果我能得到那我感谢上天,如果我没有,那我也不会悔恨。至少我试过。爸,你今年四十三岁了,苏叔叔他现在身体情况真的很不乐观,我……”赵七夏脑海中想起医生说的话顿了一下。她喉头艰难地上下滑动了一下接着说:“如果苏叔叔就这么没了呢?曾经在你生命中出现过、甚至这么多年都活在你日记里的那么一个鲜活的生命突然就没了呢?爸,你还有什么要顾虑——”赵七夏的手机铃声再次打断了她,她看了一眼来电人,是苏念康。赵七夏挂断电话,两手利索地抹掉自己满脸的泪水,吸了一下鼻子,不由分说地拉着赵家康往病房的方向走。赵家康没有挣脱她。
“反正我说再多也没用,还不如直接让你们见面。我就不行见了面你还能走得掉。”赵七夏偷瞄了一眼赵家康,见他面上毫无愠色,接着说:“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怎么忍过来的,我要是像你一样,我早都忍成忍者神龟了!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那真是人生不如狗生。”她本意想搞笑,缓解气氛,但脑袋一时发蒙,想不出好笑的段子,又发觉她向来稳重拿事的父亲在发抖,心里复又酸涩难忍,便赶紧住了口,更紧地回握着赵家康的手,无声地安慰、鼓励他。到了病房门前,赵七夏推开门,推着赵家康走了进去。
靠在床头正在喝粥的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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