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嘴唇。
我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愣愣地看着浦下,在他坚毅的脸庞上,我居然察觉出了一丝难得的松动。我想,不仅是他对于我的主动发问表示意外,就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自恃不会再理会浦下,可浦下的话还是一字不漏地灌输进了我的脑子,我甚至本能地在脑中剖析着他的话语。意识到的时候,心中的疑惑已然脱口而出。
“被害人的妹妹。”浦下精准地说出了对方的身份。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
浦下的回答简单干脆,对于这样的答案我充满了讶异和不满。什么叫除此之外就没有了?难道作为和被害人相关的角色,不该被进行一番调查吗?就像当初对待我那样,即使生病发烧了,一样接受着毫无感情的盘问。
我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果然不该对浦下抱着太大的期待。
“原因有三。”浦下似乎读懂了我的表情,很快便用着他那有力沉稳的声线解释着,“案发当晚,被害人的妹妹柴井亚由有不在场证明,证人是她的母亲,案发的时段内,有听见柴井亚由在房间里打电话的声音,而她本人手里的通话记录中,这一点的确得到了证明。第二,她没有杀死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动机,她和令尊蓝原昌之并不熟识,和姐姐之间也没有任何矛盾。第三点……”
说到这里,浦下顿了好几秒,右眉上的疤痕也随着眉毛的皱紧而翘起了一些弧度。他咽了口唾沫,喉结的位置明显地滑动了一下,继而才显得有些艰难地继续说道:“当时柴井的祖父是警视厅本部的柴井警视监,不过在两个月后就引退了……”
听到这个警衔的时候我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个位份的话,全日本也只有几十个人而已吧?浦下的警衔也只是巡查部长而已啊……
“那……浦下警官被调职的原因……”
我的话没有完全说完,浦下面无表情地点头肯定了我的推论。
他对我说过,事件以入室盗窃草草了结,他有意重查此时,得到的结果说得好听是调职,从东京本部调到道府县任职,位份看是不变,事实上是明摆着的降职。
倘若柴井的祖父位份高至警视监,那么一切都可以理解了。不让审讯柴井亚由是不想她的正常生活受到影响,压下真由的事自然也是必然,在这样份位的家庭里,传出情妇的名声当然不好听,事件的结果压得越小影响也就越小。
“真是……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我的心里不停地发出这样的感叹,看着浦下不同于半年多以前、现下更加沧桑的样貌,我对他的厌恶里突然多了几分同情和叹息。
任何人都有苦衷,只是互相看不见,才不断地做出了自身意识不到,却在无意识间伤害了对方的事,比如浦下不懂考虑我的心情,再比如,我也从未想过浦下背后的身不由己。
“浦下警官,您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柴井亚由吗?”我把话题重新转回了柴井身上,浦下之于柴井的那些描述,和我能理解到的柴井,完全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她无罪的证明是被认可了的不是吗?”浦下的回答并非是或者否这样能够直接判断结果的词,他的反问里不乏无奈。
诚如他说的那样,柴井无罪的证明比起我简直就是天地之别。我没有不在场证明,我拥有充分的动机,我更没有她祖父那样高份位的强大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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