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伏倒在地:“属下知错。”
容桢冷冷牵起唇角,“寒山活着时最大的期望就是看到我能复国,现在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个了。没有了寒山,我连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实在是很寂寞。”
沈醉一动也不敢动,默然倾听着容桢的自言自语。
“你说,这种寂寞,叶凛懂不懂?白青然懂不懂?”
沈醉小心翼翼地回答:“他们不会懂的。”
“是啊,他们怎么可能会懂?”容桢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脚将沈醉踹倒在地,“给我滚!”
沈醉站起身飞快地退出了暖阁,面色苍白得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容桢笑着笑着忽然咳嗽起来,牵动了身上的伤,顿时咳得更加厉害,几乎连眼泪都要咳出来。对窒息般的痛苦恍若未觉,容桢径自从床头摸出一壶酒,一边咳嗽一边大笑着往嘴里倒酒,后果就是被呛得更加难受。
寂寞,寂寞,如此深刻的寂寞。
他的父亲是昏庸残酷的紫贲帝,他的母亲是最卑贱的军妓,他自出生开始就是一个异数,一个——
天命之外的人。
幼年被欺凌虐待,被父亲喂下如跗骨之蛆一般的剧毒,他咬着牙撑过了那些黑暗到看不见一丝光明的日子。洒扫藏经阁,偷学武功,刻意伪装得乖巧聪慧,讨到了圆照方丈的欢心,将他收为关门弟子。游历时遇到了夜阑宫的前任宫主,被他看中接掌夜阑宫,从此再也无法回头。
一直到现在,挚友身死,忠仆被杀,举目四顾,只有他自己。
这样的寂寞,天下间谁会懂?
作者有话要说: 容老板也是可怜人啊,身边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
所有人都想着杀他,但其实杀了他真的一切就结束了吗?
☆、复仇
在天星台的记录簿里,关于这一天的描述是这样的。
三月十七日,破执位。值神玄武。日值月破,大事勿用,诸事不宜。
子时,长安宫。
容桢独坐偏殿调息,忽闻窗外雷声大作,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噼里啪啦砸了下来,狂风吹得门窗都吱呀作响,雨水飘进窗内,带来一阵沁骨的凉意。
容桢站起身走到窗旁,伸手合上窗叶。
“啪嗒”一声,窗扣落下,屋外吵人的风雨声顿时小了许多。
然而容桢原本欲转身的动作蓦然停住了,他扶着窗框倏忽一笑,嗓音平淡毫无波动:“这么大的雨,竟然还来做客。”
“正因为雨太大,所以才进来避一避。”属于白七的清澈女声,微微带着些来者不善的气势。
容桢转过身来,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站在他面前的正是白七和叶凛二人。
“只有你们两个?”
白七淡淡道:“莫非你在期待见到谁吗?”
“我只是有些奇怪,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容桢想了想,微微一笑,“不过我再也不敢小看你了,我猜猜,这个时候萧寻他们大概在外面对付笑沧声吧。”
白七的神情自若,丝毫没有被猜中计划的紧张感:“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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