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人!”那女人尖声叫起来。
王大富浑身一抖,急忙扯过一条毯子来围在腰上,转过身来四下打量着。“在哪儿,人在哪儿?”
“妈的,被发现了!”魏伟扑通一声跳下来,心里禁不住暗骂一声,就觉得自己裆里裹着一滩湿哒哒热乎乎的东西。
魏伟不管窗户里传来的骂声,闷着头一通往前跑,呼通呼通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豆腐坊里点着灯,空气里透着一股豆腐的香味。门没关,魏伟跑了进去,和从里屋出来的林秀芳撞了个满怀。
林秀芳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还好魏伟反应快,一把拉住她,说道:“是我!”
林秀芳捋了捋散在额前的头发,看清了眼前人是谁,小声嗔道:“吓我一跳,就这么几步路,咋走这么慢。”
魏伟一笑,说道:“嫂子,我刚回来,怕传出去对你影响不好。”
林秀芳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自打二蛋走了,我这家也就塌了一半,还好有个豆腐坊撑着。不过你看街坊邻居,哪一个不指指点点?算我命苦,嫁了个短命鬼……”
“嫂子,你这是还记恨我呢?”
“没、没有……”林秀芳偷偷抹了一下眼角,挤出一丝笑来,“小伟,嫂子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那事不怨你,你只管点炮完事,要怪就怪他没记性,好端端的非上去凑什么热闹……”
魏伟知道,林秀芳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介怀的。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不用划拉够一车。这些年家里没男人,林秀芳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
“嫂子,以后你要有什么事,就找我好了。我虽然啥也没有,但有膀子力气,干个体力活,不输小牛犊子!”魏伟拍胸脯打包票,说道,“谁要是敢背地里戳脊梁骨,老子干死他!”
“嫂子知道,小伟你是个好人……”林秀芳说到这儿,盯着魏伟看了两眼,突然脸上一红,就转身回里屋去了。
魏伟有些奇怪,心道我是个好人,能把你吓成这样?
走进屋里,魏伟见磨盘上摆着豆腐帘子,解开帘布,白嫩嫩的一盘豆腐散着热乎气儿。魏伟伸手捏了一块儿放进嘴里,入口即化,香甜味美。这一口倒勾起了他的食欲来。
从狱里出来,魏伟回家的心就迫不及待,连夜赶路连口热乎饭都没顾得吃。
林秀芳见他吃白水豆腐都能狼吞虎咽,就知道他没吃饭,便忙说:“你先坐这儿等会儿,我给你做点吃的去。”
魏伟点点头,找了个马扎坐了下来。
五年了,豆腐坊里几乎没什么变化,唯一变了的,是豆腐更香了,磨豆腐的人也更有女人味了。
女人味是什么,魏伟说不上来,他只是有种感觉,如今的林秀芳,在他眼里,并不是五年前那个任毛二蛋打骂欺负的老实婆娘了,也不是那个敞着衣领子让那些光棍饱眼福的女人了。她还是她,她却又不是原来的那个她。
这让魏伟也有些纠结,索性不去想。林秀芳端了一大碗面条过来,递给魏伟一双筷子。
魏伟狼吞虎咽下去,肚子里终于有了些暖意。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吃的最香、最满足的一顿饭。
林秀芳站在磨盘旁边,看着魏伟喝完最后一口面汤,脸上挂着笑。磨盘的把手上,挂着她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拿走的褂子。
魏伟吃完饭,顺手拿过来擦了擦嘴,擦完嘴才觉着手里的东西不对劲,又凑在鼻子上闻了闻,抖落开一看,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嫂、嫂子,这……真好闻……”
魏伟说完这话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心道魏伟啊魏伟,你好歹也是一顶天的汉子,一块罩奶布就把你迷晕了?
不过他偷偷瞧了一眼林秀芳,发现林秀芳双颊绯红,两眼汪汪的,也再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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