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水珠,宫人捧着帕子追在他身后,我把帕子拿过来,和宫人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去,掰着拓跋文下颌把他擦干净了,又去看木闾头收拾的怎么样。
拓跋文和我一起把木闾头送到延庆殿,今天讲课的是少师,拓跋文和他交谈了几句,把木闾头丢给他,带着我去了永安殿。
江傅山下了朝没有走,坐在永安殿前的廊柱下等他,见拓跋文过来起身和他行礼,拓跋文点了一下头,把着他的胳膊扶他起来,温声告诉他进去说。
我一直在盯着江傅山的胡子看,没太听这两人究竟聊了什么,江少傅大概天生毛发不重,留了快一年了才凑出来一小绺,质地还软,看上去颇为飘逸,应该很合他这种名士风度。
他们两个一共说了一个多时辰,中间为怎么处置吵了起来,江傅山坚持从宽,说眼下多事之秋,不能把人再推到长江另一面了,拓跋文说他温柔乡里待久了骨头都待化了,不肯轻易放过背叛他的人。
我听他们两个吵了一会儿,心想步六孤和温柔乡有什么联系?
江傅山中途讨了好几次水喝,后面实在是憋不住要去更衣,拓跋文挥挥手让他去了,其间把我叫上去,一脸严肃地跟我说不许总看他。
我暂时把心思从胡子上收回来,问他说是不是很为难?
拓跋文嗯了一声,说朝中消停了一年,鲜卑和汉人又想开始闹了。
我说如果这些人一直不罢休,狸奴就这样一茬一茬的杀?
第36章
我说如果这些人一直不罢休,狸奴就这样一茬一茬的杀?
拓跋文嗯了一声,又说也差不多了,等刘宋一部分流亡汉人入朝就该消停了,现在就是闲的才跟他为了那么点细枝末节的利益争来斗去,江傅山和他们在一起呆的久了,眼界都小了。
我心想不是因为我多看了他几眼吃醋就好。
没过多久江傅山从殿外回来,可能放水放出了什么心得,也不和拓跋文吵了,两三句把他哄得连连点头,差一点就是喜笑颜开了。
我问了时间,和拓跋文说要去看看木闾头,起身从阶陛上走下去,经过江傅山时他冲我躬了躬身,不巧露出脖子后一条长长的血痕,我之前常在我莫贺身上看见这种痕迹,忍不住唔了一声,觉得他排队去买烧饼哄人还挺成功。
拓跋文晚上拉了纥骨尚在永安殿吃饭,我接了木闾头过来陪他。
鲜卑人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但是拓跋文今天不知道怎么想的,弄了一桌古董羹(火锅),吃的时候筷子直打架,谁也顾不上说话,直到吃完纥骨尚才倒出嘴来和我讲了讲部族的变化。
我们原先居住在湖边,今春雨下得急,湖水泛滥,他们已经搬到了另一个地方,纥骨尚回京之前刚刚安顿好。去年我走得急,除了一些信物,我莫贺和阿干的东西几乎没有动,他过去后就把那两个帐篷封存了起来,搬家时去收拾,在掉在床板缝隙间的一个盒子里发现了一封给我的信。
我怔了一下,赶忙去洗了手擦干,从他手里把信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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