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若离的关系,自然也不敢逾越雷区。
黎荣现在说这句话,用意不言而喻。
“你在聂立钧面前说的话,是真的吗?”沈期终于开了口。他注视着黎荣,眼里是强烈到近乎浓郁的期冀,“你说,你很爱我?”
终于到了这一刻。黎荣转过身,伸手按在沈期的肩膀上:
“我爱你,发了疯一样爱你。”他凝视着沈期的眼睛,哑声道,“我说的不是假话。”
沈期不语,良久,他捂住脸,喉头涌现破碎断续的声音:
仿佛一个遥远到你不敢遐想的事物,有一天忽然被主人恭恭敬敬地递过来说是你落下的------黎荣说他爱他,爱他爱得都发了疯。
沈期慢慢瘫倒在座椅上,抑制不住大笑大哭:他知道自己这样一定狼狈至极,卑微低贱得近乎可笑。但强烈的喜悦已经彻底吞没了他,以至于所有的理智都丧失了。
黎荣想抱住他,身子又被安全带和方向盘卡住。他只有费力地扭过腰,胡乱地抹着沈期脸上的泪水。许久,沈期才渐渐平静下来,他用脸抵着黎荣的手,轻声道:“我也是。”
我也很爱你,从十五岁开始,一直都爱你。
两个人保持了许久这个姿势才终于分开。“说下你这些年的事吧。”黎荣说,“比如沈乔,程望,还有聂立钧。”
沈期和这三个人的关系是他最不解的,排名分先后。
“好,先说木头。”沈期懒懒地说,“我们是朋友,比苹果派还纯洁的友谊。当然我们的感情还没有好到他能替我灭了聂立钧的地步,只是我们在黑道上有很深的利益牵扯,他要确保我的生命安全,今天才会派那么多人。”
“阿望。”沈期微微低敛了眉眼,整个人都温柔了几分,“他是我亲弟弟,从小在美国长大,我真的没有重口到对自己弟弟下手,你怀疑我们关系时我没当场灭了你,充分体现了我对你深沉的爱情。”
“至于聂立钧,他不是我的父亲,从来都不是。”沈期勾了勾唇,似乎还是对聂立钧那句话抱有芥蒂,“阿望的养父才是我另一个父亲。他叫程冀,跟七年前那个得诺贝尔奖的华裔科学家不是重名。”
他谈起程冀时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像个夸耀父母的小孩子。黎荣看着他,嘴角也不自觉上扬:“嗯,我知道。”
两个人又沉默了片刻,黎荣忽然问:“那你当初离开香港时,为什么不和我说清楚。”
“你未必愿意和我走。”沈期知道他一定会问这个问题,也早就想好了答案,“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想拖累你,再说……”
“我知道。”黎荣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可沈期,你一个人能熬过来,我们两个人也可以。”
沈期一怔。
一个人可以,两个人自然也可以。
这个简单的道理他何尝不明白?他顾忌的只是黎荣的意愿,而黎荣一直愿意和他一起承担。
沈期忽然有些后悔:如果他当年没有孤身离开,而是坚持和黎荣在一起,他们这些年也许会磕磕绊绊,却绝不会浪费这么长的时间;
可他又庆幸他当初选择了离开。他们错过了十八岁的夏天,错过了十七年的岁月,却毕竟还有往后的几十年。
“过去了。”沈期打破了沉默,“我们现在都过得不错,在乎的人也都好好的。”
“是啊,都过去了。”黎荣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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