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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整个村落都安静下来，等待着明天最后的审判。

戚非罪睡不着，出去透气，意外的在村口看见一个意料之中的人——觅端。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戚非罪平静的问道。

觅端走上前两步，眼睛定定的看着戚非罪，然后忽然欺身过来，亲吻戚非罪的唇，他就轻柔的碰触在唇上，没有丝毫深入的倾向，他的眼神平和的近乎淡漠。

戚非罪怔了一会，然后伸手按住对方的后脑勺，深吻下去。

一吻完毕，戚非罪贴着对方的唇瓣，声音低沉：“你现在知道后悔了？”

觅端把脸埋到戚非罪颈窝，声音闷闷的回答：“我早就后悔了……何况，这种事情，我根本……”

戚非罪侧脸亲吻了一下对方的脸颊，然后放开觅端，后退了两步，语气转向轻快：“不管怎么说，明天的事情都势在必行，现在也做不出什么改变了。”

“……”觅端看着他，“你宁愿失去感情，也不愿意……”

“不愿意什么？”戚非罪笑了，“即使后者能够成立，前者又能够避免了吗？觅端，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才对。”

觅端垂眸，忽然说道：“你记得我之前说，我瞒着你关于神的事情，我说你到了狱之后就会明白，你现在明白了吗？”

“神不过是规则的工具。”戚非罪道，“拥有神的力量和拥有神的身份，是不一样的，你是说这个吗？”

“但真正的神，”觅端语气忽然坚定起来，“是同时拥有了力量和地位，真正能够左右宇宙的生命。”

“比如你？”戚非罪笑意盈盈。

觅端猝然抬眼看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点震惊的含义。

“我早就知道了。”戚非罪这时候倒显得多少有些成竹在胸的意思，“时见之眼，从这里我就可以看出来。你说时见之眼借助规则的力量看到命运，你又把时见之眼献祭给了规则——我一直在想你怎么会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他微微眯起眼，“是你掌控了规则，还是时见之眼？”

“这没有什么区别。”觅端仿佛一瞬间冷静下来，“时见之眼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眼睛，而是一个计划，是绝云和洗碑共同进行的，希望能够借助绝云的时空之力和洗碑的生死之力，从而创造出两族共同的大贤者，也就是，预言者。”

戚非罪并没有说话，他将眼神转开，落到地面，看见明亮的月光将整个村落照亮。

觅端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点苦涩：“我就是时见之眼。”

“那么你之前，那幅失明的样子而是装出来的？”戚非罪本来应该生气，但他却只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话题突兀的转开，绕到一个毫不相干的地方，但却让觅端真正惊慌失措起来：“我只是……我只是害怕。我怕你会讨厌我……”

想要加同情分吗？戚非罪并没有回应。

很多时候，一旦觅端在他面前表现出这种样子，他就非常的哭笑不得的厌烦——觅端是神，是规则，是宇宙间真正尊贵的生物，干什么要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委曲求全的表情，自己冤枉他了还是欺负他了？

事到如今，戚非罪也终于明白了他整个命运的发展。

命运始于觅端运用自己的能力查看戚非罪本来的命运，终于戚非罪成神——无论如何，他都得成神，不管通过怎样的方式。

而事到如今，戚非罪也已经不再去顾及一些更为细节的东西了，命运鲜明如斯。

前世他在宇宙间疯狂奔逃的时候，从未感受到一丝一毫被命运束缚的感觉，现在却束手束脚，仿若刚刚学会走路的儿童般小心翼翼。命运可笑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