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管谁来任职,都要做出成绩 关停风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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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点,十几个代表走了出来,过了一小会儿,散布在周围的群众便散开了,在县委、县政府大院留下了满地纸屑残渣。杨森林看着被推倒的电动门,又给商游打了电话,道:今天这事你们怎么处理?

商游道:村民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影响了国家机关正常办公程序,我们将打击带头闹事的刁民,最起码要治安拘留。

杨森林听到刁民两个字,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他站在窗台上看到院子里的情景,也就没有斥责商游,交代道:要注意方法。

“杨书记放心,我们有录像,证据确凿,人也认得实在,晚上派人上去,村民住得分散,不会有大的影响。

杨森林叮嘱了一句:注意方法,不要造成大的反弹。

马有财很快就在电话得知了杨森林安排抓人的事情,他不表态不评价,淡淡地道:杨森林是改革派,他愿意怎样摘,就让他怎么摘,我还是踏踏实实抓具体工作。一放下电话,他靠着椅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侯卫东是第二天才知道开发区抓人一事,开发区与新管会唇齿相依,他自然很是在意,得知消息以后,派了本地干部到开发区污染企业附近打探消息。四家污染企业附近村民并没有因为有村民被抓而激动,反而由于主心骨被抓了,显得縮手缩脚,上坡种菜,回家打麻将,曰子就这么过了。

侯卫东对杨森林的强硬倒有了些好感。

10点,益杨土产公司新老总顾铁军来到了新管会,他以前是计委副

主任,对经济工作不陌生。只是宏观经济与微观经济有巨大的差异,他适应了好几个月,又经过了外资并购事件,渐渐地开始有了想法。不过由于益杨土产公司已经被上一任掏成了空壳,如果不注资或是进行彻底改革,很难走出困境。

随意寒暄了几句,顾铁军自嘲地道:以前在计委时以为自己什么都懂,现在到了益杨十.产,才发觉书本上的东西与现实差距太远,必须重新适应。杨书记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到新管会来看一看土地。

坐车来到了杨森林命名的新管会高科技园区,侯卫东把土地位置大体指了指。

顾铁军脸色变得黑黑的,道:侯老弟,你这个高科技园区名不副实啊,水、电不通,连条路也没有,我怎么说服厂里的那一帮老工人?

“水、电可以马上解决,这条大路也在规划之中,新管会和开发区联合向县政府打了报告,已经纳入财政计划之中。

侯卫东曾经参加了对益杨土产公司的调査,知道公司内情,问道:顾总,益杨土产公司的情况大家是清楚的,早就资不抵债了,没有钱,你能有什么灵丹妙药把厂子盘活?

顾铁军苦笑道:我又不是孙悟空,可以凭空变东西出来。改制方案是搞股份制,股份来源有两部分,一是厂里职工集资买一些股份;二是益杨上产是县属企业,老厂土地的所有权应该归县里,属于国资,卖了土地的钱投入到公司,可以箅做国有股份。有些债务就先挂在账上,等有钱再还。

侯卫东想起益杨土产公司现状,道:土产公司这几年的效益都不好,工人没有什么钱,搞股份制,他们能出多少钱?

顾铁军习惯性地取下眼镜,哈了口气,擦了擦,道:不瞒老弟,

现在我很为难。一方面,要动员老员工出钱买股份,这些老员工本身经济困难,又小’想让钱打水漂。为了动员他们买股份,我是用房子作抵押,自己贷款先买了十万股。

关闭四家氨基酸厂不过半个月,传出了四家企业将集体搬迁厂房的消息。由于牵涉到税费、土地、补偿款等诸多麻烦事情,四家企业集体到岭西请了两名律师,与益杨县政府打起了官司。

秦飞跃作为开发区主任,苦恼得紧,约了侯卫东喝酒,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当前的事。

侯卫东道:秦主任,几家企业纯粹是虚张声势,污染严重超标,证据确凿,打官司,企业必输无疑,我估计他们是真的要搬迁,只是想在谈判中捞取最大的好处。

原本风平浪静,杨森林偶然的一次视察,就把满塘水都弄浑了,这让身处其中的秦飞跃很是不满。

“被抓的村民都是闹事的骨干,他们回来以后,村民又开始蠢蠢欲动,这几天又有些村民跑到开发区办公室来讨说法,情绪比前一次更加激烈。说到这,秦飞跃气愤地道,杨森林太急躁了,作为主持工作的县委副书记,行事莽撞。

“喝酒,少谈公事,说点高兴的事情。侯卫东不愿意轻易评论杨森林。

秦飞跃酒量不如侯卫东,不知不觉就有醉意了,感叹道:以前在青林镇,我和赵永胜互不买账,结果两败俱伤。赵永胜在气象局当副局长,其实也就是混日子等退休了,我最多再干一届开发区主任,就算,祖坟冒烟了。青林镇最有发展前途的还是数老弟,除了你就数刘坤。

侯卫东道:粟书记在县里的口碑还不错。

“粟明这个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混得好能在局行当一把手,也就顶了天。刘坤有关系,年轻,又有文凭,据小道消息,他极有可能要出任府办主任。秦飞跃打了一个酒嗝,道,马有财与柳、刘两人关系都还不错。以前祝焱掌权,马有财没有能翻起大浪,如今杨森林只是副书记,论老练圆滑和人脉关系都不及马有财,益杨最后由谁说了算,还真说不清楚。

想到刘坤要出任府办主任,侯卫东心中略有些不舒服。

送走了秦飞跃,驾驶员王兵送着侯卫东回到沙州学院。如今新管会已是侯卫东的地盘,他的地盘5然由他做主,喝了酒,不必急着上班,回家小睡片刻也没有人奄岗。当了领导,就获得了行动自由,这如同金钱到了一定程度就有了财务自由,许多想法就能变成现实。

睡到下午2点30分,侯卫东给王兵打电话,听到汽车刹车声以后,他慢条斯理地洗了脸,这才整装下楼。刚把门打开,就见到郭师母一脸惊恐地站在门口,侯卫东忙道:郭师母,你怎么站在门口?

郭师母嘴唇不断地哆嗦,好半天才道:老郭昏倒了,我给行政办公室打电话,没有人接。

侯卫东跟着郭师母进了房间,见郭教授躺在书桌下面,脸色白如纸,已经人事不省。他见书桌旁有一部电话机,道:我们不清楚郭教授

昏倒的原因,最好别动。一边说,一边就打了120,打完电话,还不放心,又给祝焱的爱人蒋玉新副院长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蒋玉新听了病情,作出了基本判断,道:郭教授极有可能是脑溢血或是阻塞,如果脑溢血就麻烦了。我马上派最强的力量,尽全力抢救。

放了电话,侯卫东见郭师母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不忍心给她说实话,安慰道:我刚才跟县医院蒋院长通了电话,他们已经派人过来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郭师母就在学院图书馆上班,早就习惯了清静无为的象牙塔生活,郭教授突然发病,她一下就觉得天塌下来了,习惯性地给学校办公室打电话,打通了却没有人接,这让郭师母一时束手无策。

此时见侯卫东三下五除二就将事情办好了,她心里才稳定下来,坐在郭教授身旁,见老伴一动不动的样子,泪水禁不住一串一串地流了出来。

几分钟以后,救护车丝毫不顾学院的安宁,极为嚣张地在学院里横行,惹得无数师生为之侧目。侯卫东见郭师母的状态不佳,也上了救护车,陪着郭师母到了医院。郭教授被推进了手术室以后,侯卫东与郭师母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子上。

侯卫东提醒道:这事还没有跟郭兰说。

郭师母刚才急晕了头,听侯卫东提醒,这才想起郭兰,望了望手术室,眼泪又流了下来。

侯卫东只有郭兰的传呼机号码,接连给她打了好几个,等了十来分钟,都没有回电。郭师母眼巴巴地看着侯卫东的手机,道:郭兰怎么不回电话,她怎么不回电话?

“她恐怕有事,我再打一个电话。侯卫东给沙州市委组织部粟明俊打了电话。

沙州市委组织部正在政治学习,粟明俊虽然是主持人,却早就听得厌烦了,想了一会儿办公室的杂事,又想着今天晚上的饭局到底要请哪几个同志作陪。正在物色人选时,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见是侯卫东的电话,他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郭兰被粟明俊叫到外面接了电话,一下就懵在当场。当侯卫东在电

话荦.道:你不必太担心,医院正在全力抢救。她才清醒过来,道:我马上赶回来。

溧亮女孩子有先天的优势,郭兰不仅漂亮,而且低调,来到沙州市委组织部以后,很受领导们好评。

粟明俊听说了此事,关心地道:我派车送你回去。沙州医疗条件比益杨好得多,如果有必要,转到沙州医院来,你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帮你联系医院。

等到郭兰心急火燎地赶了回来,就见到蒋玉新带着几个医生正在会诊。蒋玉新对主治医生道:刘主任,郭教授是有名望的学者,要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护理人员,不要怕花钱。

刘主任长得白白胖胖的,很有些学者风度,道:郭教授是脑阻塞,现在没有危险了。我们正在从沙州凋针剂,只要在六个小时之内用这个针药,就不会留后遗症。

郭师母忙不迭地点头,道:谢谢蒋院长,谢谢刘主任。

郭兰进了病室,见父亲无生命危险,这才松了一口气。郭师母见到女儿,反而如见到主心骨一般,又开始抹眼泪。

县医院派了医生,坐了由王兵驾驶的三菱车,一路上速度超过一百五十迈,风驰电掣般从沙州到益杨跑了个来回,居然没到一个小时。

这一剂针药下去,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由于抢救及时,又用了好药,六个小时以后,郭教授终于张开了眼,得知病情以后,见老伴和女儿眼睛红肿着,道:别哭,我的脚趾还能动,问题不大。此时,他手上并没有多少感觉,却习惯性地安慰起这世界上最亲的两个女人。

侯卫东见郭教授没有大碍,晚上又约了蒋大力和秀云药厂高旺谈事情,道:郭兰,我有事先走了。刚才院办看望了郭教授,晚上7点,几位院领导要来。

郭兰将侯卫东送出大门,道:今天全靠了你帮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侯卫东见郭兰神情疲倦,道:别客气,你要用车,就直接给我打电话。

看着小车慢慢地离开了视线,郭兰突然想起几年前在学院后门舞厅的偶遇,’暗道:留了几年短发,也应该变一变发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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