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遂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一下子人都走了,突然觉得家里怪冷清的,我……诶?兄长?”
等等,这家伙怎么又受刺激了?
第不知多少次化身“麻袋”的郁容,一脸懵忡地躺在床上,瞪着压上来的男人。
迷迷糊糊间,忽闻耳畔一声低语:“容儿如何总是惦念闲杂人等?”
困顿至极的年轻大夫,觉得脑子里仿佛满是浆糊,一时半会儿无法理解他家兄长的言下之意。
只糊里糊涂地想着,他何时惦念过哪些闲杂人等了?
意识渐渐迷蒙,倏忽之间,脑海闪过一丝灵光。
郁容忽是清醒了几分,心情顿时一言难尽了。
他家兄长,该不会跟他小叔有一样的……病吧?
不过是一个表征显著,一个则掩藏得比较深?
“怎的不睡了?”聂昕之低沉的嗓音倏而响起。
郁容醒过神,下意识地扬起嘴角:“忽然不困了。”遂翻身,拿男人当人.肉垫子,舒舒服服地趴好,嘴上问,“兄长不需回京吗?还以为年底了会很忙。”
主要是,他们从堰海回青帘这一路,耽搁了不少时日,基本算是一路游山玩水。
聂昕之回答:“待得除日前再回京城亦无妨。”
想到从这到京城,快马加鞭不过一日的路程,郁容“嗯”了一声,也不瞎操心了,转而说起周昉祯刻书一事:“若非周兄主动提及,我尚不知兄长应援书资一事。”
聂昕之不吭声了。
莫名有一种直觉,觉得这男人在心虚。
郁容心生一股笑意:“兄长行事素来光明磊落,何需这样遮遮掩掩,我为兄长……”微微顿了顿,“契弟,知兄长所作所为皆为我好,如何会为细事斤斤计较,日后兄长想做什么,便直接做即是。”
聂昕之沉默少许,忽言:“我名下有书坊。”
这人真是……
郁容无奈地笑了,妥协着表示:“便是私人刻书,也须找书坊相助,只要周兄不介意,那就拜托兄长了。”
聂昕之淡声道:“他已经应允了。”
郁容默然。
忽地有一种想咬人的冲动……
便付诸于口罢!
·
前一晚闹得太厉害,郁容一觉睡到大中午,顿觉这日子过得太颓废了。
洗漱一番,吃了些流质食物垫肚子,活动了一下身体,遂去了药室。
不多久前收到林三哥传信,问他能制成防治冻疮、皲裂的香膏,不单纯当药用,可像面脂一样作护肤之用的。
对合作伙伴的要求,郁容一向是能做到的都不拒绝,略作琢磨一通,因着有过制备面脂什么的丰富经验,对如何制护肤香膏即是了然于胸。
遂挑选了几种冻疮膏的方子,按照实际需求,做了一番更改。
招呼学徒们帮忙处置药材,郁容则取回流提取装备,取数种干花,自行提取香精……这是制作新品香膏,最麻烦的一道工序了。
单制冻疮膏,比起制备诸多成药,手法简单得多了,所需原料也不复杂。
麻油加极少许的松香,烊化后搅和,再取煅透的瓦楞子研末,水飞过了搁些冰片,混匀入动物油熬制,遂按需拌入不同花香,调制成膏。
鉴于郁容“身体不适”,一直拖到第三日,才真正制成了林三哥所需的护手香膏。
挖了一点油膏,在自己手上搽了搽,便暗自评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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