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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漫眨了眨眼睛,轻声回应:“……嗯。”声音像是从喉咙中一点点挤出。

“他喜欢你!”玉杉肯定的语气。

沈浪漫沉默,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

“你……也喜欢他,对吧?”玉杉语气小心翼翼带着试探,然而沈浪漫心情复杂并没有注意到。

沈浪漫伸手盖住眼睛,艰难说道:“玉杉,别说了!”

玉杉终于意识到沈浪漫的不正常,他有些担忧,“你怎么了?”

沈浪漫沉默了很久,久到玉杉以为她不会回答是时,她说:“我害怕!”声音轻飘飘的,仿佛缀在云端,听不真切,但他还是听的很明白。

害怕?

“为什么?”

“就在今天,当我看着何莱的眼睛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妈妈和我奶奶。你是知道她们的,因为失去丈夫失去儿子,失去感情的寄托,她们的生活变得一团糟,每一天都那么痛苦。我的痛苦源于她们,而她们的痛苦源于失去。”

沈浪漫的眼睛变的泛红。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她们好可悲,觉得自己好可悲,如果没有失去爸爸,大家现在都会很幸福。失去这个词,真的好可怕!如果没有拥有,就不会失去,我不想再尝试这种痛苦,不想变得像我妈、我奶那样,被感情折磨。回来的这一路,我都在想,终于想明白了,我不想有爱人,不想有孩子,一个人就很好。”

“你……你胡说什么?你这种想法太幼稚了!人生那么长,一个人不会寂寞么!”玉杉的语气在变化,由急切变为变为激烈,“说到底,是你胆小了,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像对宋桃一样,一旦她有伤害你感情的趋势,你就立刻将她驱逐你的世界,连挽留都没有。可你这样,连尝试都不敢,对何莱公平吗?”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们之间还什么都没有,到此为止……就好了。”沈浪漫深深吸气,平复一下情绪,又觉得疑惑,“倒是你,反应这么激烈做什么?你以前不是还说不让我谈恋爱,省的你觉得自己搞基吗?”

玉杉语无伦次:“我……我,我就是担心你,小漫,你这个想法太不实际了。你想想,如果你以后一个人生活,没人陪你聊天,没人给你关心,没人给你支撑,生病了怎么办?遇到困难怎么办?伤心了怎么办?你一个人未免会过得太艰难!”

沈浪漫轻飘飘说了一句:“不是还有你吗?”

玉杉被这句话噎的半响没说话,许久,他艰难回道:“所以,因为我的存在,你变的有恃无恐了是吗?”

“其实这个念头也不是才有的,以前也想过,可是因为你说的那些原因,我又退缩了,把那个念头深深的藏了起来,也是因为以前没遇上……”沈浪漫不知该怎么形容何莱,含糊了过去,“所以没深想,现在,阴差阳错的,倒让我坚定了这个念头。”

沈浪漫这么说完,玉杉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他叹息一声,道:“小漫,我不知道能陪你多久,你这样,也许会失望的!”

“你还能去哪啊!”连身体都没了!沈浪漫拒绝去想玉杉会离开,她以为玉杉大概会这样陪她一辈子,从没想过分别会来的这样快。

……

自从游乐园一行之后,沈浪漫自觉下定了决心,开始与何莱保持距离,何竹茜的家教她也以工作忙为由辞掉了,无视了何竹茜的不高兴。

而很少踏足何氏的何莱开始频繁的出现,掀起了公司高层暗地里的一番揣测,甚至还有一些人以为会出现兄弟阋墙的戏码。

这些暗潮涌动,何莱全然不在意,远远看着沈浪漫转身离去的背影,他皱了皱眉,终于发觉,沈浪漫……好像在躲着他。

何莱进了何茗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皮沙发上,神色不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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