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敢这样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触手可及却也触不可及。
直到一辆汽车驶过,驱散宁静。明亮的一闪而过的车灯,也打破黑色的幕布。
一闪而过,周易凡看到李逍眼里的迷茫,表情比他还惊慌失措,像犯错的孩子。而李逍也看见了,周易凡看着他,眼里藏着他不懂的情愫。
黑暗中继续静默,似乎在暗自积蓄着惊人的爆发力。不知是谁率先行动,前行一步,靠到极尽。两人身高相仿,只侧头,便可以唇齿依偎缠绕。不知是谁的手捧住谁的头,谁的手勾住谁的腰。而后轻抚,随那极尽缠绵的亲吻一起,带着两人陷入疯狂的互相索取之中。
李逍没有喝醉,找不到亲吻的理由也没有找理由的闲心。他只知道,他爱极了现在的感觉,他爱极了此刻唇齿间的温暖柔软。他霸道地侵占着对方,平时爱笑而无害的伪装被全部卸下,露出他本性中最俱侵略性的一面。他不许他亲吻着的人有丝毫退缩,他兴奋得简直想毁掉一切。理智不知被抛到几万光年之外的地方,此刻的李逍仿佛只会追求本能的野兽。
那一刻周易凡觉得李逍很陌生。一步步败退,到后来完全被掌握只能迎合。越来越危险,周易凡不得不及时喊停,推开李逍。他可不想在随时会有人来的地方跟一个猴急得全无理智的人野战。就算对方是自己喜欢的,甚至一度求而不得的人。
李逍被推开后,仿佛惊醒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自顾自懊恼着,自己简直禽兽不如,居然对好朋友怀有那样龌蹉的心思!而且还不管不顾地又亲又摸!他显然忘了周易凡也主动靠近和回应过,只想着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不该把周易凡也想成跟自己一样的人。
周易凡见李逍不说话,自己也不开口。他也实在不知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该说什么。
又是一辆汽车驶过,周易凡低着头没看李逍。李逍却看见他红红的耳朵和脸颊,心中更加愧疚了。
“对不起……我……”
周易凡没想到听到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心中一沉,冷声打断了李逍,“回去了。”
不会又是“我喝醉了”这样的话吧?或者“我吃错药了”“脑袋给门夹了”“我烧糊涂了”……
对于周易凡突然出声打断,李逍心中了然——果然生气了。也不急着解释了,心里跟一团乱麻似的,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获得周易凡原谅。同时因为意识到自己对周易凡的感觉,实在恐慌得很。
李逍就这么埋头跟着周易凡走了一路,两人都没想打车回去,这一走竟走了一个小时才到酒店。
周易凡气呼呼地走进酒店大门,前台小姐见了他,先是一愣,后来见了低头走进来的李逍,皆是掩嘴低笑起来,说着什么“小攻跟小受吵架了”“小受闹脾气了”之类的话。
周易凡听了脸上更红,抿了抿嘴唇,便有一阵刺痛传来。想来是刚才激烈的亲吻造成的。想到这个,周易凡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脚下步子加快,几乎是跑回房间的。
李逍浑身笼罩着一层阴郁的气息,看起来生人勿进。听见前台小姐的话,因为不懂“小攻”“小受”的含义,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走到房间门口,李逍的手握着门把迟迟不进。
脑中闪过第一次亲吻周易凡的画面,而不久前与周易凡贴近纠缠的感觉似乎还留在唇间。李逍一想起就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看着半掩的房门,看着门内周易凡的模糊的影子,他突然有点害怕。怕自己进去后又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更出格的事。
李逍选择离开。给周易凡发了条短信,说临时家里有事,先走一步。竟就这么扔下周易凡走了,留周易凡一人,在暖色冰冷的房间,看着突如其来的短信,枯坐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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