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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去晏谈依旧懵懵懂懂的样子，而姜美昕的眉眼间则是多了一些温润的包容。

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何闻意直觉不会是什么坏事。

......

十二点刚过，天空中闪耀着璀璨的烟火。何闻意举着一杯红酒和自己的母亲碰杯，祝她新年快乐。

至于晏谈......他当然只能早早回自己的房间了。说起来姜美昕虽然一直反对他与何闻意在一起，却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来阻止二人在一起，反而是把一个又一个的机会推到他们面前，任由他们选择。晏谈认同这位未来的丈母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同时也警醒自己做人做事勿忘初心。

这是何闻意第一次没有真正意义上守岁的年三十，却在离奶奶家不远处的酒店里过得格外踏实。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哪一个举动又触碰到严苛的奶奶的神经，继而对她的母亲发难；也不用担心看似和谐的家庭氛围会不会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点燃；更不用怕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失去父亲。

早就已经失去的人，为什么要自己骗自己呢，为什么要为他伤心呢。值不得的，如今何闻意算是想通了，她更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想通。

姜美昕喝下一口红酒，没由来问道：“你是不是打算过两天和小晏去杭州？”

何闻意微楞，随即点点头，没说话，脸颊微红，不过或许是印了外头烟火的光芒。

姜美昕却没有如何闻意所想交代她什么，只是隔了很久才问她：“意意，如果妈妈和爸爸撕破脸面，你会觉得难堪吗？”

何闻意摇了摇头，态度强硬：“只有做错事的人才会觉得难堪，妈，不用担心我。”

“如果妈妈使用一些手段......或许难免波及到你，你会因此难过吗？”姜美昕盯着何闻意的眼睛，似乎要看清楚她的每一个微表情。她的女儿什么样的表演水准她很清楚。

“不会。”何闻意坚定的摇头：“我永远站在您这一边，打官司也好，利用舆论也罢，我支持您用您喜欢的方式。”

姜美昕抿了抿嘴，摸了摸何闻意的头。女儿已经比她高出不少，但却和小时候仰着头看她时一般眼神纯澈，没有半点虚假。姜美昕揽住何闻意的肩膀，问：“那如果，牵扯到晏谈呢？”

何闻意眼中微微有些许瑟缩，半晌还是僵着笑回答：“他会理解的。”

姜美昕了然的揉了揉何闻意的头发，说了句早点休息就将红酒杯搁在阳台的茶几上，先行转身回屋。

何闻意站在阳台上吹着风思绪有些不着边际的乱。这时她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她下意识的以为是晏谈，还奇怪为什么他不发微信，结果一打开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发来的是一条彩信，图片有些模糊不清，显然是偷拍。但熟悉的人还是能够一眼辨认出图片中脸上带着笑意手上拿满礼物盒的人就是晏谈。而他身旁，是抱着毛蛋的何闻意。

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写着：你们为什么不去死呢？

何闻意只看了一眼内容，立刻拨打了发送短信的电话号码，嘟声三次后被挂断，何闻意再打就已经是关机了。

烟花燃放表演已经接近尾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的味道，远处还能隐约听到一些居民自放烟花的响声，在这样喜气洋洋的气氛中，何闻意想到了那个自己屡次屏蔽却屡次换新号乐此不疲私信自己、说着污言秽语的晏谈粉丝，感受到了一阵凉意，这凉意令她指尖冰冷、遍体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