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在擦着黑板。
顾森西冲着她喊了喊:“喂易遥在不在?”
然后教室后面一个正在整理书包的女生从课桌中站起来声音甜美地说“你又来找易遥啦?”
顾森西寻着声音望过去唐小米头上的红色蝴蝶结在夕阳下变得更加醒目。
“恩”顾森西点点头张望了一下空旷的教室像在最后确定一遍易遥并没有在教室里“她回家了?”
“你说易遥啊”唐小米慢慢地走过来“她身子不是不舒服吗应该看病去了吧。”
顾森西并没有注意到唐小米的措辞也许男生的粗线条并不会仔细到感觉出“身体”和“身子”的区别。他皱了皱眉说:“她病了?”
唐小米没有理他笑了笑就从他身边擦了过去走出教室门转进了走廊。
正要下楼梯唐小米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翻开手机的盖子然后看到件人的名字的时候突然扬起嘴角笑起来。
打开信息内容是:“她又去那儿了。”
唐小米合上手机转身往回走。
“喂。”
顾森西回过头看到又重新折回来的唐小米。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啊她在
医院呢。”
“哪家医院?”顾森西转过身朝唐小米走过去。
97
易遥把白色的纸袋放进书包。然后摸索下陈旧的楼梯。
腐朽的木头的味道依然湿淋淋地包裹住全身。
偶尔踩到的损坏的木板出吱吱的声音来。
昏暗的阁楼里只有一盏25瓦左右的黄色灯泡在亮。有等于无。阁楼一半完全沉在黑暗里另外一半虚虚地浮在灰蒙之上。
只有出口的地方涌进来傍晚的红色光线。
跨出阁楼的门易遥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睛然后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森西。
他望向自己的表情像是一幅模糊的油画静止得看不出变化。
直到他抬起头用一种很好看的男生动作抓了抓头微微地一笑“哈原来真的这样。”
98
在某些瞬间你会感受到那种突如其来的黑暗。
比如瞬间的失明。
比如明亮的房间里被人突然拉灭了灯。
比如电影开始时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
比如飞快的火车突然开进了幽长的隧道。
或者比如这样的一个天空拥挤着绚丽云彩的傍晚。那些突然扑向自己的黑暗像是一双力量巨大的手将自己抓起来用力地抛向了另一个世界。
易遥再一次抬起手揉了揉更加湿润的眼睛说“恩是这样啊。”
眼眶像是漏水的容器。只是找不到缺口在哪儿。于是就只能更加用力地揉向眼眶。
“就是这样啊。”易遥甚至微微笑起来。
说完她看到了站在顾森西背后十米开外朝着自己露出甜美微笑的唐小米。
99
走进弄堂的时候天已经变得很黑了。
厚重的云朵把天空压得很低。像擦着弄堂的屋顶一般移动着。
楼顶上的尖锐的天线和避雷针就那样哗哗地划破黑色云层像撕开黑色的布匹一样出清晰的声响。
黑色的云朵里移动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模糊光团。隐隐约约的红色的黄色的绿色的紫色的光晕。
在云与云的缝隙里间歇出没着。
易遥把车停好然后走进弄堂。右手死死地抓紧着书包一边的肩带用尽力气指甲白。像溺水的人抓紧手中的淤泥与水草。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用尽力气。
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飞地离开自己的世界。所以想要抓紧一些更紧一些。紧得透不过气也没有关系。
只要不要离开自己的世界。
1oo
呛人的油烟从两旁的窗户里被排风扇抽出来直直地喷向对面同样转动的油腻腻的排风扇。凝固成黑色粘稠液体的油烟在风扇停止转动的时候会一滴一滴从叶片上缓慢地滴向窗台。易遥差不多每个星期都要用清洁精擦一次。那种手指上无论洗多少次也无法清除的油腻感刻在头皮的最浅层比任何感觉都更容易回忆起来。
易遥穿过这样的一扇又一扇黑色的窗户朝自己家里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朝齐铭家看了看暖黄色的灯光从窗户投射出来像一摊夕阳一样融化在弄堂过道的地面上。
很多时候也会觉得齐铭也像是夕阳一样是温暖的也是悲伤的并且正在慢慢慢慢地朝地平线下坠去一点一点地离开自己的世界卷裹着温暖的光线和美好的时间一起离开自己的世界。
是悲伤的温暖也是温暖的悲伤吧。
也许这样的时刻齐铭正拿着碗面前是热气腾腾的饭菜身边是李宛心那张呵护备至到让人觉得虚伪的脸。说许他已经吃完了晚饭随手拧亮写字台上的台灯翻开英文书的某一页阅读着那些长长的词条。或者他抬起头露出那张夕阳一样悲伤而又温暖的脸。
易遥突然被冲上喉咙的哽咽弄得有点措手不及。她抬起手揉揉眼睛用钥匙打开自己家的门。
门里是意料之中的黑暗。
冰冷的黑暗以及住在不远处悲伤的温暖。
它们曾经并列在一起。
它们曾经生长在一起。
它们还在一起。
它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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