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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再次安静下来,静等云健发挥。

云健再次做深情凝望远方状:“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

……

柳侠迷茫的看了一圈,他不想让人家觉得就他俗气,不懂诗歌,可是,可是他真没听出来这诗有什么意思啊!

黒德清拿了一本书往门外走:“我老乡找我有点事,我先走了啊,呵呵……七儿,你不是说去看你哥来信没有吗?”

寝室几个人前几天报了下自己的年龄,柳侠毫无疑问的老七,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沙永和,娃娃脸的他居然只比张福生小两个月,排行老二,黒德清比柳侠大两岁多几天,排老六。

柳侠随手抓起一本《高等数学》跟了出去:“啊——哈哈,就是,我怎么忘了,我五哥都快仨星期没给我来信了,宋岩跟我一块去拿信呗。”

柳侠他们跑图书馆占了位置,开始看书,一会儿寝室其他几个人也都来了,他们今天下午第一节没课。

云健坐在柳侠对面的位置一直拿白眼珠翻他,柳侠装作看不见,一会就真的看不见了,他的精神完全的进入了那些奇妙的文字和数字中。

宋岩是来借柳侠的课堂笔记的,他昨天的《物理重力学》翘课睡懒觉,而柳侠原本那节课是《毛、泽、东思想概论》,他跑去听大地那边的课,觉得特好玩,所以听的很认真,还和自己的专业课一样做了笔记。

柳侠没拿那节课的笔记本,但他看着书能回忆起个八、九不离十,就直接给宋岩写在书上。。

几天后的晚上,柳侠他们从图书馆回来后,又被迫做云健的听众。

云健今天背熟了他觉得特深沉有内涵的、顾城的“倾听时间”,来感化几个不懂现代朦胧诗之美的野蛮人:“钟——滴滴答答——响——着,扶着眼镜——,让我去感谢——不幸——的日——子……”

詹伟面无表情;

张福生停止了翻六线谱;

黒德清耸耸肩,摊开手,无奈的环视一周。

柳侠镇静的提起毛笔:“神经病!”

云健大怒,右手食指挨个点了一圈:“你、你、你、你、你,都必须给我听完!今儿谁敢半路逃跑我就跟他绝交!

感谢——那个早——晨的审批,

我——有红——房子了,

我有——黑油毡的——板——棚——,

我——有元咚咚的罐——子,

有——慵——懒的花——朵,

有诗,

有——潮得——(骤然提高音量)发红的火焰——(

加速)我感谢着听着一直想去摸摸木桶的……底——板……”

柳侠咧嘴,痛苦地趴在桌上做垂死状,嘟嘟囔囔的说:“这毛病真可怜,爱摸桶底,我家有四个大木桶,两个大木盆,要不,送他一个让他天天摸?”

……

“……呃……啊……哈哈哈……”全寝室的人忍了半天,最终还是憋不住笑了出来。

云健跳下床扑到柳侠跟前,卡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的摇着:“这是诗歌,是表现诗人内心的痛苦与彷徨,表现诗人内心最深刻的孤独的……不跟你说了,太肤浅,太没有思想了。”

柳侠摸摸脖子,鄙视的看着云健:“你那什么狗屁诗歌,‘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这才叫男人的诗,你刚才念的那个……”

“是朗诵的那个!”云健愤怒的纠正。

“好,朗诵的那个,”柳侠从善如流:“你刚才朗诵的那个,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坐屋子里想东想西瞎编出来的。

什么慵懒的花朵啊,你去看看,花儿要不就是迎着太阳开的一片鲜艳,要不就是到了季节蔫了,让风刮落了,然后就长出了果子,哪有他说的花还懒洋洋打瞌睡的,切,瞎编,还喜欢摸人家的桶底!”

云健绝望的回头问那几个:“你们几个听出诗里的希望和雀跃、苦闷和彷徨没有?”

詹伟和沙永和犹豫着点了点头,然后歉意的看了看柳侠。

张福生想了想,他是寝室长,还是几个人的大哥,他有义务给寝室每个成员的正当爱好予以鼓励,所以也点了点头:“嗯,我觉得顾城家可能比我和七儿家还穷,那他肯定会苦闷,俺大哥跟俺爹就成天苦闷。”

云健默默地看了张福生几秒,然后默默地爬上自己的床拉开被子把头蒙上,在另外几个人正准备反省自责的时候,他忽然怒吼:“我要是再给你们几个朗诵诗,我就是猪!”

柳侠他们马上就坦然了。

但没几天,云健就又忍不住了。

柳侠觉得自己不能太不仗义,每次都不给云健一点革命干劲,所以他这次很诚恳的提前提出一个条件:“你正常的给我们念一遍,我就听完,别带动作和表情。”

云健翻个白眼同意了:

把我的幻影和梦

放在狭长的贝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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