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香水风波（二）（2 / 2）

“芙妹不得无礼,冯老失去修整模具,这种细致活,大哥可做不了。”我赶紧止住郭芙发牢骚。当面留线,来日好想见,知道了冯默风的真实身份,我自然要尊重他些,毕竟是长辈。

“好说…好说,老头子见到新鲜玩意就手痒,忙着去铸范,倒是让二位见笑了。”冯默风摆摆手,以示不在意。

他对我的恭谨和郭芙的天真质朴印象都不错,他辈子无儿无女,此时言谈间倒是对我们亲近了很多。

“冯师傅,我有点不明白。”我问道：“这钱范用的也是用的融的铜,要是这么个造法,那这要费多少事,多少工料啊？”

“小兄弟这就不懂了,铸币场的灶膛要大得多,所以温度也高,就不用我们现在用的精碳了。其二,铸币的含量是,五分铜、三分铬、两分镍。镍和铬比较容易融化,所以真正造起来,就不像这么费力。”冯默风边拉着风箱,边说道。

“那铜钱不生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加点你说的什么和什么,来防止铜管生锈呢？”郭芙脑子也不慢,提议道。

“孺子可教也。”冯默风取出个小布包,里面放着些矿料,全部倒入了铜汁里面。

“我看冯老动作并不迅速,却遵循定得节奏,想必这样是可以调整鼓风的速率,从而节省很多体力,不知小子猜的对不对？”我看了阵,看出了不少门道。

“嗯,小伙子能举反三,也不简单。”冯默风点头道。

“冯老夸奖了,我叫杨过,您就叫我小杨好了。这是我师妹,郭芙。”我介绍到。我注意到冯默风动作出现丝颤抖,如果不是我仔细盯着也看不出来,这下我更认定了冯默风的身份。

“嗯,好。铜汁也可以用了,去模具来。”冯默风吩咐那个杂工句。等模具凉透,两半扣紧,严丝合缝,到进水也不会漏,大功告成。

“这个螺旋扣设计相当精巧,或许改良后还能有更大的用场。”冯默风看着自己的杰作,喜气洋洋的说道。

“正是,那就靠冯老继续改良了。”

“你说剩下的管子,用半扇就可以,不需要封闭,是这样吗？”冯默风问道。

“是,只需要半扇,不需要闭合。”我说道。

“那好说,不过今天来不及了。你们明天下午来取吧。”

“好,那我们先走了。”身上的汗已经干透了,我穿好衣服跟郭芙走出了铁匠铺。

“今天天到哪去了？回来身烟灰,还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晚饭时候,黄蓉看着二小抢着吃饭,笑着问道。

“我们今天……嗯,大哥说要去买把好点的缅剑,芙儿陪他去了趟三元坊。”郭芙试着我轻轻踢了她下,嚅嚅说道。

“这样啊。”黄蓉若有所思,却没有再追问。

饭后,黄蓉问他道：“今天你和芙儿搞什么怪？别以为小动作他没看到那,老实交代。”

他暗叹,黄帮主果然不是那么好骗的。“没什么,他们确实是去三元坊找铁匠铺做点东西。”他把个连接铜件递过来给黄蓉看。

“这儿铜件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造型有些古怪。”黄蓉瞅了眼,扔还给他。“做什么用的？”

“暂时保密,反正不是坏事啦,您放心,等弄好了,给大家个惊喜。”我笑道。

“嗯,那好吧,不过,别耽误练功。”黄蓉吩咐道。

“放心吧您唻。”我笑道。“对了,师傅,我今天发现件稀罕事。”

“什么事？”

“我们去的那间铁匠铺,门梁上有挂着铁八卦,就像台岛上的那种。”我严肃的说道。

“当真？那个铁匠什么样？多大年纪？可知道姓名？”黄蓉急切的问道。

“他姓冯,右脚有些跛,四十五岁上下。”

“是冯师兄,真的是他。”黄蓉高兴的道。

“走！”

“师傅，咱们这是要去哪？”我看她要拉我出门,便问道。

“当然是去那铁匠铺。那个铁匠可能是我五师兄——冯默风。”黄蓉解释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今天我跟他介绍芙儿的时候,他会有些失神。不过师傅,既然他知道你在襄阳,为什么不来找你呢？”我故意问道。

“是啊,他应该还为那件事耿耿于怀吧？”黄蓉停下了脚步,有些失落的说道。

我故意装作无所知问道：“那件事？”

黄蓉拉我坐下,将当年黄药师怒逐徒,以及后来重新收陆乘风入门,传下旋风扫叶腿,并且要她陆师兄和梅超风,去寻找其他师兄弟下落的前因后果说了遍。

“原来居然是这么曲折,不过照您说的,这冯师伯应该还时刻挂念着师门吧,不然他也不会挂出铁八卦来。而且,再我们说出身份以后,他对我们的态度明显的要好了许多。”

“可是我近在襄阳,却不肯上门相认。还是我去看看他吧,或许他会消了气。”黄蓉叹道。

“既然师祖已经后悔了,并且也希望肇徒弟,重新列入门墙,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了……？”

“哎,爹他还是不肯口头上承认,所以我们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找,只能私下里打听,而几个师兄又都隐居乡野,远离江湖,当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了。”边叹道,面想起了早逝的曲灵风轰眠风。

“五师兄当时是爹最小的弟子,也是爹最疼爱的弟子。爹脾气最是执拗,又言出必践,还是狠心打断了他条腿,现在确是后悔的很……”

“所以,这时最好是通过师祖来解决。如果能通知到师祖,他来了,冯师伯自然会和他相认的。”其实我打的主意是把黄药师这个大科学家框来,到时候帮着我研究玻璃。

但是这点小心思,现在却不能跟黄蓉说。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爹爹前些日子托人捎信,说他带着陆丫头和傻姑在削带寻找李莫愁下落。来回,相信不用十天,他们就能赶来。”黄蓉喜道。

“那太好了。”我高兴的叫道。

看黄蓉有些诧异的看着我,我讪讪的笑道：“喂没正式见过师祖,但是直仰慕他老人家的才学,所以听说他老人家能来当然就很高兴了。”

“闹鬼,那师傅就不出面了,你明天去探探我师兄口风,也先别惊动他。”

“嗯,如果穿帮了,我就说师傅你问起来,我们描述他,就……不好！”我倏地站了起来。

“对啊,只怕他如果不想相认的话,今晚上就会收拾行李离开了。”黄蓉也想到了这点。“哎,还是不要耽误了,我们现在就去。”

两个人来到双马铁铺时候,这里已经门户紧闭。

我拍开门,那个小杂工问道：“客官怎么这么晚又来了？”

“冯老师在吗？”我也不废话,开口问道。

“冯师傅说家里来信,说有急事回乡了。不过客官放心,师傅已经把你的货打点好了,我去给你取来。”小伙计转身回屋去拿东西。

我也很无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个老瘸子动作还真快。

“师傅,别伤心了,有缘自会相会。我感觉冯师伯不会走远,他只是时想不开,躲着我们,不然他也不会来襄阳铁匠铺落户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师傅现在就这么位师兄了。你曲师伯、武师伯早逝,陆师伯前些年也去世了。师傅只是有些担心……”

“我们今天见到他了,师伯他虽然不良于行,但是却还能劳作,而且内力也很是不凡,我觉得跟丘师祖也不逞多让。”我劝道。

“那就好……”

黄蓉看我接过长长短短大捆铁条于是问道：“这些是什么？”

我扔了点小钱给那个杂工,吩咐他如果冯师傅回来就去秋风赌当报个信。“这些是铜管,其实,我们准备研究做香水。”

黄蓉笑道：“不务正业,要是那么容易,早就不是稀罕物什了。”话虽这么说,但是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堆铜管。

我凑近了嗅嗅,大胆的调笑道：“师傅你好香啊。”

黄蓉脸上微红,心想幸亏是夜晚,但是还是有些生气的嗔道：“坏蛋,讨打。”

但是话出口,脸色更红了,自己的语气怎么听都想在和恋人撒娇般。

她调整了下心情,问道：“你刚才说的秋风赌坊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再闹就惹人厌了,于是就把今天两次去秋风赌场和对齐家父女的感官描述了遍。

“照你说来,还真是和靖哥哥那神通广大的二师父有几分相似,难道竹花帮的背后真的是空空门？他们潜伏在襄阳是为了什么？”黄蓉下子也听出了问题的关键。

空空门向在北方活动,这两年金国已经朝不保夕,他们又迅速的转向了认蒙古人做主子。他们潜伏在襄阳城,这颗暗棋,关键时候可是会致命的,我心想这不就是古代的谍报人员吗？

“师傅知道了,你的担心是正确的。过儿,这些年来,你真的进步了很多。注意观察身边事物,并且能从点小事分析出这么多的问题,师傅很欣慰。”

我感叹不已,才到襄阳城三个月,眼前的可人儿,要打理郭靖处理不了的军务,又要帮着吕帅操练士卒,又要管着丐帮弟子在襄阳城的吃喝拉撒睡的问题,还要管着教大小武两个笨蛋。还好有鲁有脚约束丐帮弟子的行动,不然更是把她累死,这几天都见她憔悴了许多。

“师傅,过儿也不小了,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就交给我,样样事必躬亲,我担心你身体负担不了。”我进步大胆的恶意猜测到,你应该生理期不顺吧？

“哎,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师傅知道你最孝顺,但是没办法,谁让我天生是个劳碌命呢。嫁了个好丈夫,自然是要嫁鸡随鸡了。”

我心里跳,我从话里听出了丝无奈,丝幽怨,看来要撬动这块墙角也不是不可能的。“你可别小看过儿,说道排兵布阵、疆场冲杀,过儿的本领可不差。”

开玩笑,我上辈子虽然还算不上杀人如麻,但是死在我手里的也少说有三位数。那种铁与血历练出来的狂性,让我想到了沙场的反应是战栗。

是的,兴奋地战栗。

“嗯,那我问你,何为将？”黄蓉出题道。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此乃为将之道也。”我背书道。

“书背得不错,但是沙场上可没时间让你翻书本。岂不闻赵括用兵,纸上之谈。”

“所以才需要实践嘛,您总不想让我当赵括、马谡之流吧。”我笑道。

“好…好,算你有理,等回去和你郭伯伯商量商量。不过说来,你家传的枪法原本最利于战场厮杀,却被老牛鼻子改得不伦不类的,不过我们过儿悟性好,知道自己体会枪诀其中的精要。”黄蓉夸赞我也不忘打击丘处机。

我笑笑,装作听不见。我最清楚,战场厮杀讲求的是效率,快、准、狠,务求击毙敌来节省体力。这个道理,丘处机这种总喜欢仗着天罡北斗阵打群架的老头是不会明白滴……

两个人回到郭府,我泪眼汪汪的目送黄蓉回了卧房,我只能化悲愤为动力,全身心的投入到发财大计之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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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清晨。

“大哥,你起来了？”

郭芙听母亲说我已经取回来了器材,就颠颠的跑过来看我组装,毕竟她作为我能否出成果的直接受益人,是最着紧这件事的。

我宿没睡,只是在天亮前在打坐了个时辰,此刻漱洗穿戴完毕,也是显得精神不错。

“嗯,大哥都整理好了,冯师傅昨晚给我留下了套多余的部件,如果想提高产量,我们就两边块用。”说着我就拉着郭芙,边给她讲解我这套器材的使用流程。

说白了就是几个简单的加热、蒸馏和冷却设施。用来烧火的瓦罐架高半尺,低下垒了灶膛,上面用橡木塞封号口,以确保热量和蒸汽不会流失；最后个敞口的白瓷罐是用来收集精油的,只要再给木塞上钻个眼把导管插进去就结了。我特意的又在中间多加了个二次蒸馏的步骤,这样能确保香精的纯度。

郭芙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越是如此,她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虽然昨晚上翻腾晚上没睡着觉,但现在也不禁喜笑颜开。

“大少,莫家派人来送东西,说是您托莫少爷采办的。”个家仆进来禀报道。

“哎,这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芙妹,走,咱们去看看去。”我笑道。

两个人携手到了门口看到两大车装的满满的,领头的是莫家的总管,莫悲。看来这莫三也会做人,既然我没说要给他配方,他也不会来讨嫌要求参观了。

我指挥着家人把东西推到自己院中,送走了莫悲等人,就开始动手和郭芙取出些样本来清洗干净。

“我也要娘的那种栀子花香型的。”郭芙捡了约有斤多的栀子花瓣,边说道。

“那会不会重复了？”这里还有五十斤的茶花。

“那也好。咦？这是什么？”郭芙捡起另样鲜花问道。

“这是杜鹃。嗯,这几样花倒是比较常见的花卉,而且量也比较大,就是不知道制成香精后的味道如何。”

我忽然想起了荷花,这洞庭湖边百亩荷塘,如果利用起来,那也是相当不错的。

两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三样花瓣分别泡在水里。我又跑到院子里的荷塘揪了两三朵荷花回来,也洗洗和杜鹃泡在了起,又倒了坛子酒下去。

“好了,我们去吃饭,然后还要练功呢,等在水里泡泡今天晚上看看,今下午我们再正式开始。”

到了傍晚,这边已经在院子里升起火了。

不多时,半开的导管已经开始冒出了液体,我虽然有意的加长了个蒸馏坛上面闭合导管的长度,以确保蒸汽冷却,但是还是有不少蒸汽来不及冷却就蒸发掉了,让我不禁觉得非常可惜。

不行的话,就把后半截的导管换成竹管,或许效果会好些,我暗自考虑着。

“大哥,出来了,嗯,好香的,跟娘的那瓶香水的味道是样的。大哥你厉害。”郭芙拍着手又叫又跳。

“要是也是盛在琉璃瓶里,就好了。”

虾米？琉璃瓶？芙妹,你大哥不是科学家,你的要求也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