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旁的,是那马背上的人。
浑身上下也不知是被开了多少口子,那血都淌得人瞧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了。
这一人一马所过之处,围观人等纷纷退让,看着地上留下的血印,抚着心口长喘了一口气,“这是谁家的儿郎,怎出门一趟,狼狈成这个模样?”
谢宁池一路到了傅家门口,下马冲过傅家大门时,被他吓了一跳的门房才回过神来,追在他身后就跟着跑,嘴里还在大叫,“快来人,有人闯进来了!”
他这话音都才落,谢宁池已经到了傅挽的满贯堂门口,正好瞧见了院子里出来透气的傅挽。
今日大学放晴,傅挽憋在屋子里难受,就让扶书叫人将躺椅搬到了院子里,放在那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自己趴上去,闭着眼被暖融融的阳光晒得昏昏欲睡。
突然间,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猛地抬起头,就看见了站在面前的血人。
只一瞬,赶在谢宁池要开口之前,她就猛地从躺椅上弹了起来,站起来离谢宁池只有一步之遥,伸手就按在了他肩上,往下去摸那些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衣兄,你这是怎么了?在哪里受了伤?伤得重不重,还撑不撑得住?”
连珠炮弹般的问题弹出来,她也没指望谢宁池能回答,转过头就朝着屋子里大喊大叫,“扶书快出来,去叫扶棋过来,带上小耳朵留下的全部伤药,快!”
扶书快步出来看了眼,狠抽了口气,被傅挽又催了一句,转身就让个腿脚快的小丫鬟去叫人,又赶紧让人准备好毛巾热水和换洗衣物。
这边傅挽转回头,看着从进门之后就只会盯着她看,一双眼珠子连转都不转一下的谢宁池,踮起脚尖去探他的额头,嘴里嘀咕,“一句话都不说,是烧傻了?”
她才说完,谢宁池一步跨上来,将两人间仅有的距离消弭于无形,整个身子就朝她压了下来,惊得傅挽哀叫了两声,支撑不住他的重量,扑回到了躺椅上。
好在扶书怕她在外着了凉,在躺椅上铺了厚厚一层被褥。
但背上压了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傅挽还是觉着背后刚好上一些的伤口又开裂了,疼得她龇牙咧嘴,却又顾忌着谢宁池身上不知何处带着伤,不敢伸手去推他,只能转头,想去叫扶书过来帮忙。
只她这个抬头的时机,选得不是那么恰当。
谢宁池接连往返,只在途中驿站换过一次力竭的马,不等好不容易追上的天字卫换了马赶上,就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头,却不料在半途中被余持重的人伏击,杀得手几乎握不住剑,才终于接近了杨州城的城门。
在冲进院子,看见傅挽完好无损地躺在躺椅上软绵绵地晒太阳时,他终于松了那口气,才感觉到浑身力竭,连在多动一个手指的力气都无。
他的头低垂下来,正好擦过了傅挽柔软的唇瓣,落在了她的颈侧。
眼前一阵阵的发昏,谢宁池只觉着陆之处让他心生愉悦,彻底闭上眼前,只对傅挽说了一句,“我不会害了你,所以,别扔下我。”
话音才落,他已坠入香甜的黑暗。
梦中看见了他好久不见的父皇,正抱着不足三岁的他,带着他的小手,带着他缓缓用力,在一张纸上写字。
他出生时,父皇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脸上生了皱纹,头发也已花白,早年征战四方落下的暗伤,让他在夜里难以安眠,一日日的愈发苍老。
而坐在他膝上的小人,白皙的小脸蛋被养成了一只熟透了的小汤圆,五官都还未长成,透着满是奶香味的稚嫩,抿着小嘴,垂着眼眸,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纸上的字,那神情做派,与身后一身威严的老人像了八成。
血脉有时就是如此神奇。
谢宁池想着这句话,突然就走了神,眼前似乎闪过了几个人影,再回过神,却是听见了身后传来父皇的大笑声,似是仰着小脸的他说了什么,惹得父皇伸手摸了下他的头,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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