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郁波放下,他便醒了。
“感觉好一点了吗?”张冰小心地问,感觉与郁波并肩的时候疏远不少。
郁波瞥了他一眼,用手擦擦额头上的血。都是血干过的痕迹,一模都裂成细细的粉屑。
张冰赶忙抓紧他的手,忘了两人之前的距离:“灰会进脑袋里的。”
听到这话,在猛吃食物的路实白了一眼,继续吃。
“先喝一口,然后吐掉。”张冰递过去水袋。
郁波歪着脑袋接过来,喝一小口,吐光然后再喝一小口,还没咽下去被张冰命令禁止。
“再吐两口,才能接着喝。”张冰口吻严肃。
郁波不做声地吐出来,又来回漱口两次,总算把口腔里多余的血水清理干净。
“头不要乱动。”张冰对郁波说:“不要偏来偏去。”
郁波确实感觉头疼,头总是或左或右地偏转,给张冰包扎郁波的伤口带来难题。
“你要是再不合作,马上给你打针。”张冰从小最怕打针,一时焦急便说出来以为能恐吓住“病人”。
本以为郁波会反感地做些什么,虽然张冰对郁波敬畏着,可实在想不出来他会干什么。话那么少,骂人肯定不会;打人,虽然郁波搏斗时那么帅而且吓人,但他平常干劲地低迷,张冰一开始有自己努力一下没准能打过他的幻觉。
郁波的安安静静地闭着眼,靠在张冰的肩上。
“我弄了哦,可能会疼。”张冰提示后,仍觉得不安心:“你不嫌疼吧。”
紧闭双眼的郁波点点头,寸长的头发挠到张冰的脖子。
童年的愿望居然成真了。怀里的这个巨大的沉重的男人像个巨型娃娃。张冰打小对恐怖片严重过敏,具体的过敏症状是在床边围一圈狗玩具,觉得能吓退格格巫。可谁睡觉不翻身,更别提像他跳大神般蹬被子的技能。每天早上起床,一地板的娃娃。诡异的情景使得张冰坚信格格巫来过。而那些娃娃太小,没有太大的能量,必须要有一个高大的娃娃。
张冰曾问爸爸要,爸爸拒绝。妈妈安慰说,在人生路上会有一个巨人守护自己,守候着。
张冰低头看着老实安静的郁波,笑自己童年还以为那个巨人能比电线杆还要高。
他会是自己的巨人吗。张冰叹口气,他只是个直男罢了。
张冰没有向任何人表现出性向,毕竟在军队男权气味浓厚的世界,自己假如暴露,那接下来的两年,必定生活在火海。
“来,抬起头。”张冰撕开医疗包,用脱脂棉蘸着清水清理郁波额头的血痕和泥土。每一下都格外小心,但血都干在皮肤表面,不少还顺着鬓角流下来。郁波英气的面貌带着煞气,看起来像个喘息的野兽。
张冰用两根手指极其小心地碰触额头部分。看到郁波挺拔的鼻梁,张冰很想借着机会,摸两下,但是不敢。清理出能看见的部分伤口后,张冰用沾满碘酒的脱脂棉沿伤口往外消毒,唯恐刺激性太强的消毒剂蛰到郁波。
“可能接下来会有点疼。”张冰刚说完,便与郁波扭过头的眼睛对视。
只有一瞬,张冰便面红耳赤,两个耳朵热得必须用冰凉的双手冷却。
张冰切断视线,小心地取出生理盐水,小心擦拭伤口,清除里面的赃物。他看到郁波眼角爆起来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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