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惹事在先,因此那三位被通知了家长,他两个就被在走廊罚站了事。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斜斜照进来,暖融融的,秦峰发现身上好些地方都疼,打架的时候不觉得,停下来才觉得自己挂了不少彩。殷日月抿着嘴笑,秦峰说:傻笑什么?!别人欺负你你不知道还手么?
知道,我也打他了。
打了?我怎么没看见?你就逞能吧!
用教鞭,抽他肋条了。
秦峰咧着嘴笑,一笑又扯的伤处疼,说:嗬!你还会玩阴的了。他们几个找你干嘛?
殷日月把那绿油油的盒子往出一送:我的英语磁带到了,他们要借,我没给。秦峰接过那三个盒子,崭新的九盘磁带,也许唯一愿意听懂的就是那句:flyflyakite,highinthesky,他也根本没想过会不会坚持如一听那些枯燥的对话,只是一个新对象到手的喜悦感过于明显,何况,这还是个罕见的对象,全年级也没几个买的。
他嘿嘿地笑,一笑,嘴又疼,殷日月一边给他擦嘴角干了的血渍,一边说:回家你妈又要骂你了。
没事,上你家住,就说写作业。
嗯,我去说。哎你骂人怎么还是那么一句?
你有更好听的?
听着啊:嘿!你是有爹生没娘养啊,还是有娘生了,不知道哪个是爹啊还没说完,秦峰已经笑弯了腰,喘着大气说:这不一个意思么?不过挺好,显得比我有文化多了!
阿明,你能借到磁带么?
我知道你想听哪个。
少年的心,单纯又高远,两个张扬的声音低低在走廊里回荡:漫漫长路远,冷冷幽梦静,雪里一片清静,可笑我在独行,要找天边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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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冲冠一怒
人说男人打完架之后,会变成生死弟兄,女人打完架之后,会被成生死仇敌,可是这回,许是那三个被家长修理得狠了,每次见面,都是分外眼红。做操时翻个白眼,唾个唾沫,平时遇到了推推搡搡,结果积怨越结越深,好死不死的,放学还是同路。
打不过,那就骂吧,什么娘娘腔啊,小白脸儿啊的,殷日月平日里就对人疏远,对这种言语上的中伤更是不屑于理会,秦峰虽气不过,但看看殷日月不怎么搭理,也就口头上给个警告,一直没有翻脸。
秦峰和殷日月依旧双生子般,形影不离。
开春的风,也就跟三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早晨上学去,就刮东北风,下午放学了,就转西南风,这结果就是每次秦峰带殷日月,都要半顶着风。秦峰再怎么结实,到底还是年纪小,骑起来很吃力。遇到上坡了,殷日月就下来在后面推着,推到坡顶再跳上去,秦峰就就着下坡一路冲下去。
这一天放学,难得是个没风的日子。两人一路说笑着出了校门,东南西北的人群一散,就见那三个男生和几个高年级的,对他两指指点点,还不时的嘲笑。有一人指着殷日月对旁边的人说:就是他,那小白脸儿样,就跟秦峰小媳妇儿似的,走哪带哪!真不要脸!另外几个也跟着哄:小媳妇儿,小媳妇儿!不要脸!
少年的情怀里,做为男人的尊严,那是大于命的。殷日月脸一下就白了,秦峰把车一扔,抄起路边一块砖头就冲了过去。那几个许是被秦峰凶狠的样子吓到了,骑上车一哄而散。
几个高年级的和他们不同路,那三个同年级的却跑不了。秦峰回身骑上车,让殷日月坐在后座,说:坐稳了啊,看我不削死他们!
殷日月觉得,秦峰从来没有那么卖力的骑过自行车,一脚一脚蹬下去,车身都左右摇晃,他真怕就这样跌倒了,紧紧抱着秦峰的腰。秦峰很快追上了一个,一脚就把他连人带车踹倒,自己还借着力往前狠骑了一阵,追上第二个,照样踹倒,那个说殷日月是小白脸儿小媳妇儿的却跑得远了。
秦峰呸地吐了一口,说了句你抓紧了,猛地就窜了出去,车座也不坐了,身子伏下来,几乎贴在车把上。殷日月耳边呼呼的风声,他很想说你把我放下来,自己去追,可是又觉得这是为自己出头,即便是打架,也是要两个人一起的。
最终他们追上了,把人狠揍了一顿,殷日月也踢了两脚,专找那不着眼的地方,秦峰逼着人问:谁他妈是小媳妇?嗯?谁他妈不要脸?嗯?
可怜的同学一边哭还得一边应着:我,我不要脸
秦峰还在回想他们接下来干了什么,殷日月已经放开他,拍了拍他肩膀,打断了这回忆。
秦峰用他那不怎么多的文学知识感叹了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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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来我家吧
他和殷日月,七年没见过了。
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事,从相知到陌路,从相爱到分离。秦峰不知道这七年里殷日月在哪里,做些什么,是否有了家庭,是否有了子女,他只是为这次相遇由衷的开怀,甚至有一些激动。在这个城市他不是没有朋友,但那不一样,不说在相识时就各怀心机,起码不是在单纯的年岁里倾心相交,而他和殷日月,最默契的时候,仅用眼神就可以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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