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双眼就将我千刀万剐,和着秋风掠到身上,刻骨铭心地寒。
什么人!心里疑惑着身体已经有了反应,脚尖点地飞身而起,越过花木直射下右边三丈外一从金盏菊--花下露着一双脚,蓝色的锦\缎靴子,镶着雪白的边。
但有人比我更快,路边的树影里两条人影同时飞出,清朗的声音喝道:公子留步,王爷令属下护送公子入醉烟阁。话说得客气,两道掌风却凌厉。
天生就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我凌空一翻伸臂横斩两人手腕,二人缩手变招半空中身影一错,四只手掌已经到了我面前。地上信儿尖细的声音:公子,小心!
我自然会小心,脚尖在旁边树上一点,身体换个方向贴着迎面而来的掌风缝隙直扑对面黑衣护卫,快而尖锐,如剑。庆儿说过,我气力不够,但身体够软反应够快,一个快字往往是制胜的关键。那黑衣护卫眼睛倏地睁大,收掌欲挡,我拧身一转已经从他头上凌空越过,单手拍上他颈背之上风池穴,他身体一僵立在当地动弹不得。我一手抓住一丝垂柳荡开,恰好落在那丛菊花前--空无一人,那双脚了无痕迹。
公子!信儿喘吁吁地跑过来,踩碎一地菊花,两名护卫跟在瑶琴身后,瑶琴一脸尴尬。我看着他:带我去找哥哥!
王爷他正在会客,请公子回醉烟阁。瑶琴狠狠瞪了一眼两名护卫。
点点头,我迈步便走,向着醉烟阁的方向。信儿小跑,瑶琴和两名护卫大步紧跟,二十五步之后是月亮门,我一步迈进,飞身、上房,隐进阴影。四人乱做一团,信儿怯怯地唤:公子!
我不答,原来水青阑派人是为了看着我。
刚才那双怨毒的眼我记得,那是如意,曾经要杀了我、水青阑说赶了他出府的美少年。他还在,那么那个养着许多人偶娃娃的院子还在不在?是不是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月被生生打死?我不寒而栗,我要去看看!
当当当
云板的声音悠远绵长,此起彼伏,似乎带了些仓皇,但王府里宁静如空,连秋虫的声音都一些不闻。我伏在屋檐上不能动,到处都是鬼影一般的黑衣护卫,不若皇宫里着了盔甲火把灯笼\地巡逻,他们只是隐在密处,无数幽暗的眼--这里不是我离开时候的东平王府。
哥哥还是从前的温柔哥哥么?抑或,他从前也都不曾是过。
倚仗着身体灵活,小心躲过暗哨,最先接近的是秋声馆,曾经亲爱的兄弟一个都不见,空荡荡的院子满是落叶,连房子都有些颓败,只一怔忪,身后已经有人无声接近。
黑衣的侍卫,看不清面目,无声无息地出招。三年的苦功没有白费,他们竟一时拿不下我,闪展腾挪,我冷静地应对着他们的围攻。疾步赶来的瑶琴高声叫:王爷到
我心一松,哥哥来了,他一定要给我个说法。但我没有料到的是水青阑根本没有到,那只是一个暗号,数名护卫同时撤招扬手,白烟弥漫之下我一头栽到在一地,没了知觉。
睁开眼时在水青阑的怀里,他一条手臂揽着我的脖子,合着眼睡得正熟,眉头却仍是微微地皱着。头顶身畔是雪白的鲛纱幔帐,淋漓的水墨铺陈出无限江山--五年前醉烟阁我和他的床上,一如从前的亲昵,仿佛我从未离开,也从未有过任何嫌隙。
只一动,他就醒了,按着我温柔地笑:楚儿,饿了么?
你为什么派人监视我?如意为什么还在这里?你怎么在暗中安排了这许多的人,从前是没有的。哥哥,你究竟要做什么?你告诉我!头痛得难耐,可疑惑还要先解开。
他的笑容一时凝固,然后又笑得愈发温柔:如意?什么如意?他困惑地眨眨眼,仿佛记忆中从未有过那个娇媚如花的少年,也许他当真从未记得过,楚儿,你还小,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所以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你想一想,从前这东平王府是什么地方,我需要用什么护卫么?现在的东平王府又是什么地方,我能不用护卫么?便是你,从前我尚且是废王,更惶论是你。而现在,哥哥是哥哥是
他突然住口,茫然地望着桌上如豆的灯火。锦\帐玲珑的穗子的阴影落在他脸上,衬得那张已经被沙场的风冶炼成微褐色的脸愈加阴暗。
他沉了沉,开始慢慢地说,语声轻柔如风:记得么?五年前你才来的时候,怯怯地被领进院子,脚步都不敢迈得大了,恐怕出了一丝声响。可是见了我,却突然地大大方方地拿了块石头送我,还对我说我送给你礼物,你就可以快乐。你该多穿些衣服,秋天天气冷,尤其是晚上。你一定有很多衣服,为什么不肯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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