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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那几天的噩梦的话。

吴邪又叹了口气，看向来送别的所有的村民们，他们一个都没有少，一一从家里跋涉到这里，为他送别。

上到年过九旬的老人，下到刚会走路的孩子。

还有二十几个孩子们泪眼汪汪地围在他身边，他不断安慰这些娃娃们，又不停地谢绝村民们的好意，深深地拥抱每个人。

吴邪哥哥，你还会回来吗？四年过去，霍秀秀比初见时不少灵秀，却多了几分安静，此刻却也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吴邪的手臂，依依不舍地问道。

一定会回来的。吴邪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是在回答霍秀秀，更像是在立下承诺。

记得胖爷我说过的话。胖子身上还有竹叶，还喘着气，在稍远的地方朝吴邪挥手喊着。

谢谢吴老师！

老师再见！

老师，我们等你回来

所有孩子们都围着吴邪嚷嚷着，不少孩子都哭了。吴邪拥抱到黎簇的时候，对方倔强地说道：吴邪，你看，我没有哭。|

吴邪看着对方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不禁笑了笑，在他背上拍了拍，好样的。

谁知黎簇竟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吴邪脸上吻了一下。吴邪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有些孩子气地说道：哼，我也可以。吴邪不明所以，只好笑笑说：离别吻？

黎簇最终还是在吴邪的目光下不甘心地点点头。又小声地说了一句：你一定要回来。

好。

吴邪最后深深地鞠了一躬，闭上眼踏上离开的路。

这里保存了他四年的回忆，四年来，他尝遍了从前不曾有的胜似亲人的嘘寒问暖，结识了许多无邪淳朴的人们，更遇见了张起灵，这里的温馨和睦让他不舍得离开，然而，他却不能忘记二叔三叔。

他朦胧地意识到，自己有应该担起的责任。

他向着这座他生活了四年的高山，再一次重复道：

一定会回来的。

张起灵，我一定会回来的。

然而在那座山上，在那一片可能很久都再不会有人踏足的竹林里，歌声还在回响着：

年华淌过哟芦笙将结局吹皱经偈共谶言哟何晓浮生缘与由

☆、第十七章

张起灵离开的第二年。

吴家院子。

我不喜欢说废话。说话的是一个一身黑的中年男人。没错，一身黑，黑发黑眼睛黑西装黑皮鞋。男人的相貌平平，单看一眼很难记住，唯独那双眼睛很是深邃，不同于张起灵的冷冽，而像是一把利刃，毫不留情面地刺入对方的内心。男人说话的时候正站在院子中央，朝着另外一人的方向挑起眉毛，威胁之意尽在言表。

你现在就在说废话。另外一人和男人正好相反，他坐在院子中央左侧的椅子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只是夹了些许银丝的细碎头发有些凌乱，好几天没修理的胡子和浓重的黑眼圈透出了主人的疲惫。只是一双眼睛不减光芒，迎上了男人逼视的目光。

吴三省，你还能撑多久？男人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拆台，吴家已经油尽灯枯了吧，又何必呢？

坐着的男人正是吴邪的三叔吴三省。

哈哈，解连环，我想你是忘了，大哥还在的时候已说过，再过多久，吴家的立场永远不会变。

名叫解连环的男人听闻居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吴一穷不在，你又有什么立场？哦，对了。我听说，吴一穷有个儿子，叫吴邪对吧？这名字倒挺好的。

吴三省不动声色，暗自绷紧了身子。

可惜啊，他这一生，怕还不能像名字一样了。不如让我见见他，再谈吴家的立场。怎么样？

不可能。

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解连环眼睛微微眯起来，缓慢地迈开步伐，朝吴三省走去。

站住。

一个声音使得解连环刹住了步伐，吴三省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也是一惊，两人一齐看向门口。

吴邪的行李箱立在门口，他倚在门框上，极力掩饰着自己的颤抖，却还是毫不示弱地抬起头对上两个人的目光，与解连环的眼神交汇的时候，吴邪一只手握成拳，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用自己所能逼出的最坚定的语气说道：

我是吴邪，我跟你谈。

吴三省正想开口，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没想到吴邪还会回来。

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了。解连环玩味一笑，朝吴邪走去，指了指门外一辆黑色的汽车，吴家小三爷，请。

吴邪一时无语，这人一身黑就算了，连车都是黑的，不如再写张纸条我是黑社会贴在额头上好了。想到这里，吴邪又想到了张起灵，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也以为他是黑社会的来着。吴邪嘴角一弯，很快又想起自己的处境，收敛起笑容，朝三叔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跟着解连环上了车。

车朝着解家的方向疾驰而去，吴三省还愣在原地。过了很久才一拍大腿嚷起来：这小兔崽子！他本想让吴邪脱离这些纠纷，大不了吴家破败，退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