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收她们做儿媳妇?还算数不?水溶痴笑道。
林沫侧过头来,踢了他一脚:你还是先躺下吧。你姑娘是北静王府的县主出门,还是没爹没娘地出门,结果能一样?他屋子里服侍的人不少,虽然今天北静王说了不少糊涂话,下人都屏气凝神的,不大敢张口,但他们到底在那儿候着,听见大爷说水溶发烧的时候,聆歌就出去要人给烧水煎药了,如今林沫一挥手,妙荷几个先进来,端着汤婆子同两床厚被子,还有床厚山羊毛毯子:王爷,这都是我们大爷新做的被子,昨天刚晒了,大爷都还没盖过,王爷请放心。
水溶也不是第一次睡林沫的床,却也难得叫他几个大丫头亲手服侍,冷笑了一声:你们侯爷要跟你们生气呢,这么大方。引狼入室啊。
妙荷也知道一些风言风语――说实话,这京城里头哪家爷们没个亲密的?就偏偏这二人的关系传得满城风雨,明明他们大爷每日里从户部出来就直接回家,与北静王也是止乎于礼――只是知道跟眼看着水溶这么出口调笑,到底是两回事。年轻丫头脸皮子薄,登时就红得好像发烧的是她了。
水溶抚掌大笑。
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林沫叫人把炕上的小案撤下,拉了一把水溶,先躺下吧,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与太妃交代。
水溶听话地躺下了,想想不舒服,自己又起了身来,叫妙荷帮他把衣裳脱了,才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了,顺便嘀咕了一声:你是怎么惹着李渡恺了?老头子处处针对着户部,就差当着皇帝的面说你说胡话冤枉好人了。
他的得意门生,永川知府陆宏,交上来一本乱七八糟的账。林沫也就一笑,看起来也不生气,李渡恺也就嘴上厉害了,他几个儿子都不中用,三个女婿――那都是些什么人,就他自己一个,顶不了什么,何况他那双眼睛,看着就知道肝不好,就他这年纪,也撑不得多久,这话你不许说出去,反正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水溶呵呵傻笑起来。
林沫坐在他对面,忽然就觉得,水溶好像的确与他想象得不大一样。
过了年,水浮将会纳两个侧妃,其中一个,还是西藏土司的外甥女,足以显示这名当今的嫡长子、最名正言顺的人已经丝毫不愿意遮掩自己的雄心壮志,打算放手一搏了。
林沫低头闷声笑了。西藏土司有六个姊妹,藏族女子与中原有所不同,颇是有几分地位,但外甥女儿和亲女儿能一样?只是到底说明了这位志气不小,连獠牙也不想遮了。这倒也跟他早年前去山西时候有几分相似,不管不顾,过刚,却未折。
他们这些富贵之人精于养生之道,水浮也是过了而立的人了,正值壮年,有些事,他就算再隐瞒,再藏着掖着,别人也不是傻子,他的父皇兄弟更不是傻子,索性剑出鞘,意气风发地争上一争,省得一些见不得人的招数往他身上乱招呼。
赵王已生退让之意,然韩王掌兵部,又与齐王交好。林沫笑嘻嘻地揪了揪水溶翘起来的的一小撮头发,你觉得,三殿下会忌我,避我,舍我,还是会用我?
水溶已经昏昏沉沉的,听了,也无暇思索其他,只低声道了一声:你又想那些做什么?他到底还不是皇帝。若是当今能允我多活几年,无论他用你,舍你,弃你,我与你同进退也罢了。拼得一身剐――他虽病糊涂了,也知道下一句实在不该说,于是又嘟哝了几句,到底还是睡过去了。
大爷?妙荷探着脑袋问。
我同他挤挤睡,暖和些。林沫笑了一笑,妙荷,你说,人人都说,酒后吐真言,皆因他不清醒。又哪里有人知道,人不清醒的时候,说的话怎么能够当真。因为哪怕是真心话,到了醒了,也是要权衡利弊,问问其他人,这世上,少有人能跟着真心走的。
妙荷听不大懂这些,她只问:姑娘和三爷那儿要散了
我去看看他们。林沫起身,叫妙荷上来帮他穿靴子,又叮嘱闻琴,你看着北静王,他要渴了你就给他倒水,他要是出汗了,你就给他擦擦,别让他把被子蹬了。我去去就来。
黛玉和林澈听了半晚的戏,不过说说哪个戏子标致,哪个身段不错,听他们的样子,大约过年是能见得了外客的,又叫他们排几部热闹些的戏,猛地听见林沫来了,不觉喜出望外,都道:哥哥来来回回地走,也不怕夜寒露深。
无妨,横竖送你们回了房,我还要去看看景宁。林沫问了一声修朗睡下没有,听说他早被云夕带回去歇下了,又点点头,很好。
林澈好奇:哥哥,北静王来做什么?
他其实紧张得很,哥哥昨晚对他说,要去拜访如海叔父的旧友,打探些旧事,他早就心生好奇,北静王又不请自到,当然也是有所目的,别的不说,光这两样,就叫他担心得很,如今见哥哥面露疲态,有心要与他分担,却又担心兹事体大,哥哥不愿意告诉于他,他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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