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由自主地将安即将滴落的泪水拭去,怎么哭了?
没事,哥,让迟大娘帮你把疤去了吧。安的语气究竟是怎样的心疼已然道不明,那带着哭腔的言语也就只有夙能听懂。
这是过去的记忆,是某个人留给我惨痛的教训,我要用他来告诫自己,不能迷失在他的谎言之中。夙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怒火与恨意代替了原先的心疼与空濛,那种不可抗拒的王者的气息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教训,是谁?安其实早该想到,凭着迟大娘的艺术,不可能这样的伤会医治不了,除非是夙自己不愿,才会一直留下,但是这样的教训未免也太过悲惨,究竟是谁对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本就杂乱的心再次因为百思不得其解而纠结困扰。
别担心,我很好,我们收拾东西,即刻动身吧。
嗯。不再多问,若是想说,若是可以相告,他坚信夙一定会告诉自己,他会等,也愿意等。
如果说时间窥探的隐私会在记忆中泛黄,隔着距离慢慢销蚀,那么这份真情是否也会如同旧日的珍藏,破碎甚至在岁月里化为尘埃落入凡尘。心中想要告慰的灵魂,在脑际的深处叫嚣,却丝毫不愿卖自己一份人情,连最为基本的服从也早已忘却,懂得的不过是将已经溃烂的伤口化脓,给人愈加鲜明的疼痛。
漂泊三年,有根恰似无根,墨珏的世界也发显得真空,没有一丝颜色与声音,也是时候回家看看了,这一路迢迢,寻找的人亦渺渺,还不如在家心无牵挂,一世终了。就算伤口会疼,如果不再相见,也许化脓的口子终有一日会结痂、痊愈,重新生活。
一路奔波,已经忘记具体的路在何处,家书先行,却与一场秋后的雨不期而遇,踩在泥水中的马蹄,甩起浑黄的水滴,映照出一张沧桑的老脸,行至客栈旁,打算好生梳理一番再回寨中。
刮下脸上的胡须,整理了蓬乱的鬓发,梳洗罢,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断然不复当初的邋遢和随意,倒是重返了当年的不羁与活力。所有情绪在进寨之时全数崩塌,连一星半点的喜悦与惊恐都无从表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座空城,被废弃已久的死寂的山寨,寨门前早已白骨森森,阴气带着雨后初霁的寒潮,逼人打着不住的寒颤。
四下无人能寻,究竟经历的怎样的浩劫,为何他不曾听到一点风声,是何人所为,一系列问题充斥脑海,而最令他担忧的是他的弟弟和那位老大夫,恍如丧失理智的野兽,他奔向寨子深处,寻找那一处房屋,走过之处老弱妇孺皆已化为叠叠白骨,连个收尸的人都寻不到。
终于因为难以支撑而跌坐在地,到底是谁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几百人的性命难道就这般轻贱吗?已经忘记理智,忘记思考,墨珏躺倒在地,对着天空发呆,大喊出声,却连回音都再听不见。
弟弟,你在哪儿,磊叔,磊叔,我还想听你讲的故事呢。口中的喃喃渐渐化为眼中的泪水,顺着眼角静静流下。低落在发黄的泥地之上,晕出点点暗黑。
忽然的起身,速度之快堪比山中猛虎,似乎想到些什么,向更甚的山林深处飞奔。
那一处洞穴,常年无人经过,是儿时他和弟弟玩耍嬉戏的圣地,就连夙都不曾来过的地方,若是挨罚受罪,他们必会躲在此地,直到父亲气消,才乖乖回寨。也许,在那儿会有些许的蛛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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