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宽的两个儿子生性同魏宽一样,魏家还给贺家结成姻亲,贺明达此时不会一个戍边的五品将军,朝中想跟魏宽结亲的不在少数,他却偏偏挑中了贺家,说他是暗知圣意也好,不忘旧友也罢,这两个都是他留给儿子的人。
魏家儿郎骁勇,魏人骄也立了几个小功,魏人杰到了年纪也要放到军中,杨家儿郎那些个脾性不提也罢,闹了这桩事出来,御案上参杨家的本子渐渐多起来,妓倌奴仆里胡闹那也还罢了,闹到春日宴上,冒犯的还是卫善。
有用无用,正元帝心中自有考量,他看两人不打了,冷哼一了声,一声就把杨云越哼出了冷汗来,两人正跪着,等着正元帝发落,王忠送了急报进来。
正元帝接过去,一看是兵部呈送的,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伸手掀开,粗看两行便哈哈两声大笑起来,连说了两个“好”字,在御座前踱了两步,他年纪越大,越少有喜形于色的时候,连迈两步下阶,伸手就把奏报递给魏宽:“你看看罢。”
魏宽站起来,伸着袖子一抹,把脸上的血水抹了去,香灰混着血糊了一脸,他也不擦手,拿过来跟着看了两行,眯着眼儿极是吃力的模样。
正元帝又是哈哈两声:“我倒忘记了你不识得几个字,咱们攻下了郢县。”秦昭出奇兵,攻占了运河上一个港口。南北两边一向短兵相接小仗不断,似这样占港口攻城池,已是许久没有过的。
正元帝正在兴头上,杨云越跪在地上,面色一片死灰,心知是无法再讨公道了,逆了皇帝的意,扫了他的兴,儿子死也是白死,魏人骄就在秦昭军中,这番必又立了功劳,两拳头紧紧攥在膝前,牙关紧咬,喉口翻腾,一口血沫涌到喉间。
正元帝看看魏宽,再看看杨云越,脸色与刚才大不相同,喜意一敛,垂眉看向杨云越:“既不打了,便把魏家二小子打一百二十棍,发去戍边。”背手立住了又哼一声:“人虽没了,罪名我却记得,你回去也好生约束儿子,可有这么不成器的么?”
杨云越的脸色从死灰又变成紫胀,磕头谢恩,三下磕得额上皮破,也淌下血下。他本来有脸上没破,魏宽同他扭打,一只手就能制住他的两只手,却没下狠手,魏宽脸上还挨几拳头,为了破破皮,见见红,认真打起来,一扑一摔,杨云越就倒地难起,更别说能撞倒御座前的铜香炉了。
杨云越还待说些什么,一个“卫”字还没出口,正元帝的目光便扫了过来,杨云越只得低头,咬出一口血沫子来,魏人杰发去戍边,那儿是贺明达军中,两家是儿女亲,哪里会让他受苦,把喉咙间一口血咽下去,依旧还是那张哭脸。
正元帝原还想给些匹绢,手上捏着战报,又改了主意,让魏家看着赔补,此事就算完了,铺开地图,手点一点郢县,离厉振南守的寿县已经很近,郢城如今只有一条支流,此时虽是小港口,在大夏朝时也曾连通两边流域运粮,只是河道早已弃用,这番秦昭送来战报,就正在分派兵丁挖泥捡石疏通河道,把淤堵的河道重新启用,好方便运兵运粮。
可惜魏宽不会打水仗,卫家原来倒是修过战舰的,还想挖通青州渠,可惜未能修成,业州城就破了,正元帝手指从两边划过,他身边会打马战的人多,可会打水仗的却少,将领多是北边人,原来派秦昭过去也只是先造战船,收罗情报,不意他能攻下郢城。
正元帝大快,攻下郢城,比秦昭拿回了前朝十四枚金印的功劳还更大些,攻下云州是尽早的事,可大业军队能在清江挺进一寸,便把大夏逼退一寸,只要把郢城守住,集结军队,两面出兵夹攻寿县。
秦昭既打了胜仗,正元帝自然要嘉奖秦昭,犒赏三军,至于赏他些什么,正元帝叩着桌面,良田庄园早已经有了,封号也已经有了,不如趁此机会,问他想要些什么。
又让王忠把这消息送到丹凤宫去,知道后头又有一场好闹,紫宸殿中一片狼藉,干脆就在勤政殿中过夜,还让王忠带话给卫敬容:“也不必太苛责善儿,她受了委屈,人死了也不能再罚,看看她想要些什么,就在内库里挑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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