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带着满腹疑虑跪了下去,目光掠过阮氏,正好扫见她眼底一抹幸灾乐祸。
这件事不必深想,很显然有人借机生事。是谢宏和阮氏,还是王氏?她们这么做,是纯粹为了拿捏二房,还是别有目的?
只是为了拿捏二房,他们又得不到实际好处,王氏好歹也当了这么些年的家,不会这么愚蠢。所以只能是另有别的目的。
设想下,假若李二顺真成了赵县令的家仆,她也真的认了这桩罪,她自己上头还有谢琅,罪责便落不到她的头上,而是由谢琅来承担这疏于管教失职之责,她顶多就是受点小罚。
谢启功则很有可能将他押到县衙负荆请罪。
谢琅若是跟李二顺低头认错,那不但坐实了谢琅与丫鬟有染的谣言,更会令得李二顺从此气焰高涨,同时也使清河县里的人看低谢琅乃至整个二房。
这样导致的直接损失是谢琅名声受损,还有他二月里试场上的发挥。就算谢琬笃定这场生员试是谢琅的囊中之物,可是谢启功最大的忌讳就是有人败坏谢家的名声,影响谢荣的前途,谢琅就是去请罪,谢启功也一样会对他产生厌弃。
清河县就这么大,芝麻大点儿的事也能传得沸沸扬扬。
假使谢琅孝期通房,唆使幼妹鞭打旧仆,因道德败坏而遭到祖父厌弃的名声外传,那二房名下那几间铺子即使买卖不受影响,也绝对会使铺子里的伙计人心惶惶——何况,如今正值铺子里需要广招人手的时候,这名声传开后,谁还会想来赚这份工钱?
没有人手,没有主顾,没有人品和口碑,就别提在生意场上立足。
如果说对方真的打的是这个主意,是冲着二房将开的几间铺子而来,那凭谢宏还做不出这么样的手笔,没有王氏,他们怎么有本事把谢启功推出来当这个判官?
王氏,是正式向二房伸手了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老爷说这个事。”
半晌,她幽幽地盯着地下,慢慢地道,“当日我去黄石镇转悠,那李二顺拦住我的车狂出不秽之言,我虽然不才,头顶却也顶着个‘谢’字,一时气不过,便就代老爷太太教训了他一顿。”
谢启功沉脸道:“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替我们教训?!他到底说了什么?”
谢琬盯着地板上青石砖的纹路,说道:“老爷既然问起,我自然不敢隐瞒。那李二顺说,谢家祖上就是欺师盗名之辈,篡了陈皮匠的家产,还把该属于人家陈皮匠的子嗣也换成了谢家。我不知道谁是陈皮匠,自然反驳,那李二顺就愈发得意起来了。”
说到这里她停了口气。
上首气温骤然变冷,谢启功的声音抖动起来。“他还说了什么?”
谢琬依旧盯着地下,说道:“他接着便说,就是因为谢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才会娶寡妇进门。我说我们家才没有寡妇,他就说太太就是寡妇,我说我们老爷健在着呢,太太哪里是寡妇?!”
上首有人倒吸了口冷气,发出指甲挠木头的声音来。
气压已低到了冰点。
谢琬继续往下说:“他就讥笑我是什么也不懂的傻丫头,还说,要不是因为老爷娶了个乡野寡妇回来,又怎么会做出往未出孝期的少爷房里送通房的事情?然后他就诬蔑太太两个月前派了丫鬟去找他娘李婶打听哥哥和玉雪,还问过哥哥对玉雪有没有收房的意思?
“我当然不相信,太太身边的丫鬟都是多娇贵的人儿,怎么会去打听这种事?再说了,太太要是打听过这些事,那么不管哥哥和玉雪之间清不清白,她身为谢家的主母,当初都不可能会做出单独调玉雪到潇湘院去侍侯这样的决定。
“但是他居然又知道素罗的名字,还能说出素罗姐姐的相貌来,想来为了造谣,私下里是很费过一番功夫的。所以我见他这么诋毁老爷和太太,就忍不住打了他。老爷,太太,我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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