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人,可以为她所认为值得的人做出一切让人瞠目结舌的事,但是她没有经历过,也没有遇到过可以让她为之痴狂的人,所以她无法理解。她也爱自己的父亲,但是没办法做到这样极端。
齐如绣想了想,说道:“回头你帮我带两方帕子过去,我亲手绣的。”
谢琬笑了笑,点头道:“好。”
她不会阻止齐如绣与谢葳来往,她没有能力阻止,也没有立场。与谢荣和王氏的恩怨是她自己的事,只要谢葳没有伤害到齐家,她都不会理会。
任夫人吃了大夫开的药,总算是气归丹田。
见了丈夫和任如画俱在跟前,便一骨碌坐起来道:“那逆子呢?”
任如画忙劝慰道:“母亲不要动气,隽哥儿知道错了,父亲让他在廊下跪着呢。”
任夫人听完一愣,看了眼窗外飘飘洒洒的大雪,语气又软下去:“天寒地冻地,让他跪在那里做什么?回头着了凉,又要闹得不得安生了。”
任如画听得这么说,连忙出去把任隽叫了进来。任老爷瞪了他一眼,沉着脸在旁坐下。
任隽扑到床前跪下,抓住任夫人的袖子哭着道:“孩儿错了。孩儿不是当真想去当和尚,只是一时想到要跟个不认识的人结亲,然后在一起过一辈子,所以忍不住气急胡言乱语而已。求母亲恕罪。孩儿往后再也不惹母亲生气了。”
任夫人眼眶一红,也盈出泪来。她伸手拉了他起来,说道:“不是母亲狠心,实在是觉得那琬姐儿配不上你。她数次三番这样待你,你不难过,娘心里却是难过啊!我十月怀胎生下你来,日夜守着你把你养育大,平日里当眼珠子似的生怕委屈了你,难道是为了送给别人欺负的么?”
任隽神情黯下,怔怔地松了手。
任如画见状上前,扶住他肩膀:“隽儿,你要听母亲的话。”
任隽摇着头,挂在眼睫上两颗泪倏地滚下来。
“你们都不知道,她说的那些话虽然让我难过,可是更让我难过的是,我不能与她在一起,不能每天睁开眼就能听到她的声音,不能想见她的时候只要走几步路就能见到,不能知道她每天在做些什么,她为什么开心,为什么不屑,为什么说这样和那样的话,我若能拥有这些,就算是天天听她打击我,又有什么关系?”
任如画听得这些,立时呆怔了。
任夫人痛哭起来:“你真真是疯魔了!当初王氏来劝说我让你去谢府寄读时,我知道她想把那谢棋硬塞给你,原是不同意的!可你偏说什么谢家哥儿们多,一起读书也好上进,你哪里是图什么上进,你是冲着他们三丫头去的!你这哪里是来赔罪,你这是要活活气死我!”
“母亲!”
任如画连忙上前替其抚背,任老爷走上前来,喝斥任隽:“还不滚下去?是真要气死你母亲么!”
任隽看着这一屋子纷乱,手足无措了半晌,终究是蔫蔫地下去了。
大雪连下了两日,到初七夜里终于转小了,到初八早上,天空已经隐隐透出了日光影子,全世界都在因为雪的静止而显得格外安静。
余氏原说若是大雪还下着,便要谢琬和哥哥多住两日再走。如此一来,倒是不必坏了计划了。
“等开春了再过来多住住,原先舅母想你们的时候还可以随时上你们家去看你们,如今不方便走动,你们更要勤来勤往才是。”余氏给他们拾缀行李的时候,红着眼眶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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