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时已是一脸郁闷,素年师父这辈子都记不住买东西要付钱!走在前面的男子却突得停住脚步,在其中一个卖水果的小摊位前停下,俯身细细地挑选起来。
小男孩跟过去时,素年兴奋地抓起一颗苹果,侧过脸来微笑,「小蛮,这是什么东西?」被唤作小蛮的男孩对师父大人的「无常识」见惯不惯,面色平静道,「苹果。」
「苹果……苹果……苹果……记住了!」素年念叨着,笑着把苹果揣进怀里,然后更加欢乐地冲着摊主道,「麻烦给我再拿一百颗苹……苹……苹甘!」
店主是位和蔼可亲的老人,闻言不禁笑出声。小蛮则满脸黑线,揪着男子雪白的袍子嚷嚷,「师父,是苹果,不是苹甘!还有,您要一百颗干什么啊!」
素年笑盈盈地摸摸小蛮的脑袋,金色的眼眸里漾起温柔的水波,「小蛮,你不知,我昨晚梦见她来寻我了。我醒来后就欢喜得睡不着,一直想着她要是来了,我该送她什么。我总觉得,她是喜欢紫色的花朵,还有,眼前这种吃食。」
小蛮一愣,眼眶便酸了。傻师父,难怪一大早就兴冲冲地把他拉起来奔着盖伊市的集市来了。菲梅尔城没有鲜花,因为城主不喜。小蛮跟随师父接近三年了,自然知道师父口中的「她」是指谁。
师父是厉害的医师,却偏偏治不好自己的毛病。从来记不住事情,却唯独记着关于那个女子的事。为了找她把奥拉大陆都走遍了,如今师父的病越发严重,没有洛城主那块万金难求的索尔晶石维持着,师父恐怕早就……一想到这儿,小蛮就难受得厉害,咬牙忍住眼泪。
他真希望师父的梦能够成真,却又担心那个女子真的出现。毕竟,师父要与洛城主缔结婚姻契约了。
「那也不需要一百颗啊,她是巨人吗,胃口有这么大?」小蛮哼哼着。素年怔神,随即脸上浮起一抹恍惚的笑意,「她不是巨人,胃口也很小,不过啊,我觉得如果和她一起吃,我会胃口大开,说不定一口就吞下十颗。」
小蛮抽抽嘴角,腹诽道,师父,您虽然是头狮子变的,但是一口气吃十颗还是会噎着的!
在小蛮的强烈要求下,素年只买了三十颗,装在一个大纸袋里,心满意足地捧在胸前。
那些鲜花便落在了小蛮的手上,捧着鲜花,小蛮侧过脸去看身旁一脸傻笑的师父,心道,虽然出门太急忘了装存储晶石,但幸好记得让他佩戴了幻象晶石,否则这种小说上常说的「倾城一笑」可要招来数不清的花蝴蝶。
身侧突然卷过一阵风,有人影急速地掠过。小蛮眼角只瞥见一抹棕色,灰色还有一抹黑色,恍惚看到那抹棕色的身影在经过时突然放慢了片刻,视线如丝缎般滑过。那是一双很美的眼眸。墨色,清澈却又如深渊般寂静,引人沉沦。
苏墨隐约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深入骨髓般熟悉又温暖。她下意识地放缓奔跑的速度,焦急地扫向周遭的行人。身旁掠过的分明是一对父子,小男孩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而身旁的中年男子容貌普通,陌生。
心底涌起强烈的失落,却又莫名不舍,苏墨的视线扫过男子,缓缓投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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