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好!钟檐说,让他缺斤少两卖假酒。
申屠衍却丝毫没有感觉到钟檐的愤慨,他望着初霁的月色,轻轻的笑了一声,你知道吗,以前在军中,便是这样的假酒也喝不上,那时候我们总是打金渡川的水来喝,河水很浑浊,很少有清的时候,我们将这些干净的水,倒在木桶,打了胜仗,就大碗干下,对了,我们还给这些碗假酒取了名,一碗叫子规,一碗叫故土,还有一碗叫相思
钟檐觉得今天晚上的申屠衍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说是醉了吧,倒也是清醒的,说是清醒的,又像是醉的
他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涩,舔了舔唇皮,弯了眉眼,那你说,今天晚上的酒该叫什么了呢?
申屠衍迟疑,答不上来,钟檐却忽然张了口,轻敲了一下他的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一样东西。
他目光有些沉,似乎要睡去。其实他也并不是答不上,而是不愿说,这样的答案太不吉利,并不是好的征兆。
因为他的答案是相忘,相思之后是相忘。
就在他以为钟檐不会再回来时,他却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捧着叠的整齐的红色新衣,眼儿比天上的月亮要明亮许多,他说,喂,今天的酒,叫做姻缘,好不好?
申屠衍以为他要朱寡妇做嫁衣,说要成亲,是耍弄他玩的,没有想到他真的找人做了嫁衣,他的眼眶有些湿,许久才开口道,好。就叫姻缘。
他们各自为对方穿了衣服,系了衣带,其实衣服并不是很合适的,申屠衍的那件有些紧,大概朱寡妇没有做作这样大号的嫁衣,没有办法,钟檐说,脱下来,我让朱寡妇去改改。
申屠衍答了一声好,脱下来,只剩下中衣,静静的听钟檐继续说下去,再过七八日就真正开了春,我们菜苗都长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就成亲吧。
申屠衍想了许久,也没有明白,菜苗长出来,跟他们成亲有半毛钱的关系,仍旧说好。
那么就定下来了。
是夜无梦。
到了后半夜,月光隐匿,竟是毫无征兆的落下雨滴子来,起初没有什么声音,隆隆之声自天边而来,携云带雨,顷刻间便造就了这水天一线的景象。
钟檐被春雷惊醒,起床去查看这屋檐是否又漏了雨,走到前屋,发现闪电一亮一暗间竟有隐隐亮光。
他觉得惊讶,走进了才发现屋檐下放着梯子,蹲在檐下的男子低着头,却不知在干些什么,他实在有些困着,想着申屠衍许是酒还没有醒,即使耍了酒疯,也由着他去了。
他实在太困了,打了哈欠,沾了枕头边合眼睡了,船外雨势一轮接着一轮,翻滚着,汹涌着,打翻了孟婆汤,唱罢了离魂调,似乎要将这个人间翻转过来。有一瓦遮风,虽然暴雨肆虐,他的心里仍是安心的,他拉了拉被子,翻身抿了抿唇继续睡,他想着,落了这阵雨,庄稼总该抽苗了吧。
长夜漫漫,雨丝如注,却是隔开了两段前尘。这厢是黛瓦细雨春日酣梦,那厢却是漫天风雨千里单骑。
宣德十二年早春,八百里加急宣原驻边都尉统领申屠衍进京,举朝哗然,宣这样一个小小武将进军,何必劳师动众,甚至到了皇子亲迎的地步。而这些都是后话,另一段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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