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毛衣配线。任何医生都如此:你给多少钱,人家也不愿意接手别人做了一半的工作。及时拼凑成的主治手术组,也是花钱找了硬关系,总算是把李树英脸上这堆活计归置完了。
脸上的事情暂告段落后,大院后勤部门又来人登门告知。鉴于本院的保卫级别升级,李树英做完整容术后必须配合院保卫处,重做出入识别备案手续、出入门卡,否则门岗将不予放进,并对抗击者实施相应制裁。李树英又赶忙抱着一堆照片、证明材料,往返于街道、派出所户籍处、大院保卫处之间,完成一项项的审核认证手续。
这个时候再想凭借老家儿的势力、余威,玩胡搅蛮缠、撒泼打滚那一套是绝对不管用了。李树英没底气敢说出‘这辈子不再迈进大院’的话;她太清楚自己究竟有几两几钱的份量;不夸张的说:他们父女俩敢单摆浮搁的站在大街上,出不了俩钟点儿就能被人打闷棍拍黑砖。
再者,你李树英可千万别提做‘整容’这码事。稍微有点脑子的人,谁不懂要往脸上贴金,偏就是李树英把钱糊在了屁股上。一张脸整形由于延误时间、临时换人等缘故,手术效果就可想而知。是个男人看到那张脸基本上已经‘半饱’了。‘一见钟情’讲的是看脸,谁也不能上来先撩起裙子看腚。
就别说本来就破烂勒索的声誉呢。早年能仗着老爷子、姘头的面子手段,混不说理的‘没有贞操也能装一把有贞操’。拜读过李家姑奶奶那些臊乱事迹,人尽皆知她李树英真正是个操性到极点的货,真就够够儿的了;你就算是把P眼套出螺丝扣来,也没有几个男人愿意脱裤子了,沾染这种腌臜龌龊!
李长材咬牙跺脚划拉半条命爬回轮椅,一出医院大门儿就把保持心情平静的医嘱扔进下水道。扯嗓子吆喝小勤务员收齐了所有收费单据,尽快送到后勤部去结算报销。
勤务员拿纸巾抹掉了喷到脸上的吐沫星子,把一袋子单据交到了后勤部。后勤部回话说:干部医疗费用报销规定里从来没有重复报销的先例。李长材同志的就医费用在出院时就结算过了;现在拿来的这些收费凭证属于无效单据。
李长材气得血压噌噌的往上飙。他先就被闺女骗走了一个月退休金,眼前这笔报销肯定也是被李树英顺走的。还不能再去找李树英问,老头子没张嘴呢,当闺女的反倒有八百六十个坎儿,全都是指望着老爹拿钱给铺路,一门心思算计老头给李树杰存的钱罐子。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李树杰有出息,一直在跟着叶家世子奔钱程;当爹的帮不上太多忙,就不能容许外人添乱拖后腿;就算是李树英也不行。
——界——
国庆节放假前,薛中泽接到金研院保卫部电话,通知他把配给英飏的专车交回研究院入库。因为目前英飏身处南方,按院里的节假日期间安保规矩,助理只能出于工作用途并在工作时间内用车。
薛中泽抓紧时间把采撷记录的资料做成加密邮件,通过金研院的电脑发近英飏的私人邮箱。然后在门卫班长的监督下,锁门贴封条。对这种半冷不热的态度,薛中泽并不觉得奇怪,人走茶凉世态常情而已。英飏不在京,金研院的人能让他这个助理使用院内资源,已经是面子不小了。
出了金研院大门,他到某个大型超市里采买了许多荤素食材,预备着过节这几天鼓捣些好吃的,专心在家照顾父亲。
晚饭后,薛骁璔由薛昌华陪着出去散步。薛中泽按时给英飏打电话,沟通彼此的工作进度。英飏说有话要细说,要了薛家的座机号码很快把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重新接通后,英飏开玩笑说:小竞不在,他连个放心说话的人都没有。——薛中泽反驳:咱俩不是每隔两天就通话吗?
英飏嗤的哼了一声发牢骚:研究室里装了电话,处于保密原则和其他科室一样,都系在统一总机之下。各处内线联络比较方便,外线转进打出的却很是麻烦,有时甚至要经院长批准加放外线。
新建实验室受到上级直接关注,设备规模、人员层次丝毫不逊于北京的级别。就目前这般风生水起的气象看,一年半载之内怕是走不开的。倘或明年两会及新老常委换届后,当地现任长官位置能保证坐满任期,那么英飏这位高密金属界的专家很可能就要被压住坐地生根。
“想必您早就看出来了,将南院研究室建成为当前金研课题主场,是相当一批人士包括南院院长力争上游的政绩目标。您作为课题主管人员能获得荣誉利益就不消细说了,跟在下面的一大批助手助理,都指望着就此得到荫蔽呢。”——英飏苦笑一声:“正因于此我才骑虎难下。这次南行实地收集数据,徐师兄是鼎力相助的。我要甩手就走的话太不厚道。哎,差点忘了说:那天在徐府上打牌,徐夫人说个提议,我听了还真有点动心。她问徐师兄:从北京直接要人是没可能,能否授意南院方面直接下定期聘书。你帮我琢磨一下,等过两天通话再细谈。”
薛中泽刚沉吟着要答话,兀然听到电话里响起英飏拉着官腔儿训人的声音:“小张,作为科研工作者,你自己可以有信仰,但是不要把自己的思维意识强加于人。尤其是在唯物主义者面前,摆弄这类唯心主义的道具。再说这熏香味道实在是个别,简直是把人和蚊子一起熏。明天设备调试接错了火线、地线,你可是推卸不掉责任的。”
电话里响过一串道歉认错声音后,英飏又转回来和薛中泽说话。“真是受够这些人了。刚才那个姓张的,闲得无聊就点香念经的,而且是那种档次很低的藏香。她倒是心灵净化四大皆空,别人都要被熏香熏傻了。本来就焦头烂额的。”
电话里再次插进英飏与旁人交谈的声音,待那边说完话,英飏赶紧又问薛中泽:“小竞你还在听电话么?”——“我在,怎么了?”
“刚来的通知,明天回京参加各部委的两节联谊会;大约上午9点多到北京机场。是总长亲自指示北京院长老沙,让我务必回去走个过场。明天一早他们会给你送车,你来机场接我一趟。··嗨,算了,我还是保持点好形象吧,不然真想骂脏话,见面再说吧。”
放下电话时听到院门响动,薛家叔侄先后回来,且还有一人随行迈步进院。薛中泽回目扫了一眼,恰从正房门侧窗里看见,来人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烫着波浪的齐耳短发,腰背挺直,脸若银盘,吊眉杏眼,言谈举措中透着一团凝练。凝神细听室外交谈,听到老爷子称呼来人为‘小田主任’,并和蔼的请她进正屋稍坐。
薛中泽近来正抵触这类干练类型女性,自然无意出迎接触,便转进自己的房间把门掩上,打开电脑加上耳机,继续整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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