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已伸手按了2号键,电梯门稍后分作两下。
祁思源疾步如风的从二层楼梯入口追了过来,一到跟前就张手将朱许二人左右擒住,随后笑呵呵的询问朱景升:“什么情况啊?上午萧叔打电话来问我半天,是不是遇上为难事儿,不好意思说出口了?还有是不是还在和我爸闹别扭了?最后特意交代让我下午别出去,说你要过来。”随之也不等朱景升答复,又转问许淙:“咦?我看大许脸色不太好,是哪不舒服了,还是江哥那儿踩着硬茬子了?”
朱景升连忙摆手将追询一概否决:“放心放心,老爷子们还有寒江那儿都没事儿,都好着呢。我和小许就是刚从那边儿过来到这儿的。小许刚和我闲聊起今年过节时,咱们几个聚会‘正纲挨骂’那件事,我卖大呲嘚他两句,说话口气难免重了点儿。”
上次几位公子在顾家聚会,陆正纲和顾三元就所处交往人圈中,性向差别各异分成的问题掰扯起来。话题很快揪扯出之前李竞遭到J字系统的人压制的旧题目上。陆正纲想借助双性恋的题目摘清自缘由责任,不料先遭到顾寒江一顿冷言冰镇,紧接着顾三元、祁思源联合助战一顿臭骂;当时情形真是枪炮齐鸣、水深火热;若真的往陆正纲脖子上挂块打红叉的牌子,毫不逊于昔日革命小将们的批斗大会。
祁思源转身将朱许二人往二楼餐厅推,满不在乎的笑道:“那事呀,吵完闹完就翻篇儿了,过后谁能记谁的仇儿呀!我们这群人都是‘围一桌吃饭、挤着一个骚窝儿里睡觉’那么长大的,谁不知道谁呀。”
粤菜餐厅的美女领位见到老总挽着两位客人,有说有笑的朝这边来,便快步迎出领位台躬身问候罢,又转身先跑在前面推开包间门,招呼服务员开灯、拉坐、奉茶···以最快的速度开始一系列服务动作。最后回身关照服务小女生:去宴会办公室叫小蒋主管过来。
祁思源将朱景升、许淙让到沙发落座转身出来,正好看到蒋敬璋呲着白牙笑着迎过来;笑容在脸蛋儿上耸起两块儿粉嫩的肉,真是怎么看怎么招人爱。
祁思源一摆头关照:“你让大厨看着拟个三人量的菜单,清淡些的,大暑伏天气的,吃的油腻了闹胃酸;这俩人都不喝酒。你要到点该下班就下班儿,不用专门在这儿耗着。”
后来领着服务员进门摆餐的人换成了粤菜厅领班,饮食齐备之后就被祁思源不咸不淡的支到门外去,该包间不用留人服务。
正经归坐后,祁思源亲手为朱许分别斟了茶,拾起刚才撂下的话题继续道:“那次要怪就只能说正纲当时喝大了,说话不走脑子。其实要我总结,是同也好,是双也罢,对工作而言都是次要因素。重要在于,这个人能在另一人心里、包括工作中起到多大促进作用。你们两位也知道的,在我这个地界上,关于‘同或双’的问题,没人小题大做抠抠索索的。老话讲: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婚。只要两个人感情好,没有干伤天害理、坑人祸国的大奸大恶之事,又能促进工作积极性,何必要抢着做这类恶人呢。”
祁思源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蜜汁莲藕,笑着招呼朱许二位,都不是外人,还要礼让布菜,自己动筷子。瞄着许淙的脸色渐趋缓解,祁思源在桌下悄悄提了朱景升一下,别有用心的奸笑一下:我替你铺道儿了,临门一脚的事,你得自己抓紧。
朱景升会意,托起茶杯致辞:以茶代酒也是借花献佛,祝几位老爷子身体康健硬朗,祝世子圈中的各路领军人物前路坦荡顺畅···敬过一圈后,又专程和祁思源再碰一下:多谢公子爷成全。
包间折叠式窗帘没有落下,为的是这个朝向恰好可以看到一片天空。
数伏天好像熊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从进门到落座下来没出一小时,本该是逐渐舒爽下来的午后天空,就被满处乱窜着雷电的积雨云全部糊满。冷不防一道利闪划过天际,将包间里照得雪亮;仿佛整个房间里突然打开两盏大功率镁光灯,亮得令人睁不开眼。
蒋敬璋褪去西服上装,把白衬衫袖子卷起来,跨坐在宴会厅沙发扶手上,端着杯咖啡若有所思。隔着双层玻璃落地窗望向天际,一双狐狸眼追着云层中飞窜的闪电,脸肃得一汪水似的。当云层中再次汇集起又一束闪电,恍如一道天斩般的厉劈,朝准某个方位上直击过去;紧接着劈天裂谷般的炸雷,震得四下的物事嗡嗡作响,随后又是一串霹雷,卯足了劲似的照着那个方位倾倒下去。蒋敬璋的两只眼睛里也在同一时刻闪过一道诡异的晶亮。
祁思源下意识的往窗外看了一眼,随口解嘲笑道:“这雷劈的,怎么像是行天劫似的,指不定哪个缺德倒霉蛋儿遭雷劈了。”
几位绘图员在本部领导冷脸监督之下,把图样快速存盘复制建档,没有再表现出惊愕质疑,因为他们主管已经被顾总数落的满头虚汗了:之前你们质疑薛中泽的图样有误差,我让他用一上午带着你们核对定稿,现在他手画的稿子都出来了,若你们还要质疑说画不出来,那干脆把数据处解散算了。
眼尾余光扫见薛中泽在收拾自用画具时,向这边闭眼摇头作暗示,顾寒江明白申斥的分寸过甚,反倒会给薛中泽招怨。低头缓了十余秒钟,摘下眼镜揉揉眼睛,换上了一层淡然颜色:“算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长时间盯着屏幕,谁都难免视觉疲劳。大家回去都歇歇脑子,补充点清肝明目的饮食。哦,外面正下大雨,要赶回家的同事都注意安全。回不去家的员工今晚食宿我负责解决;后勤已联系好底商淮柳居订了餐位,二楼茶社也腾出几个单间,今天加班赶工作的同事们晚上权且放松一下吧。”
话音方落,室内响起刻意压低的欢呼和道谢声。顾总从来不是小器小量的领导,但工作性质特殊的原因,他的奖励通常提现在员工的银行卡上,虽然实惠难免凉薄,像今天这样体恤的行动,当真是不多见的。
踩着瓢泼大雨敲打在玻璃幕墙上的特殊音效,令顾寒江走得心旌飞扬。薛中泽其实是个表面乖巧心思古怪的人。小时候就是如此,外面一闹天儿,他也跟着闹心,象今天这类风雨雷电交加的天气,就肯定蜷在屋里哪都不去。后来顾寒江也慢慢摸出些许缘故,那种感触敏锐的体质,与这种恶劣气候必定是有所抵触的。
因为回办公室拷贝接受邮件落后了几分钟,上到住处楼层时,发觉薛中泽已来过,把画具留在门口鞋柜上后又离开了;这才想起出门时忘了把进门密码留给他。
顾寒江提起画具进门,蹭着脱鞋换鞋,手上同时拨通了薛中泽的手机:“打那么大雷,你钻哪去啦?”——“在二楼茶室,迷瞪儿被这的服务小姐摆弄着洗澡吹风吓着了,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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