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圣人化的扭曲（2 / 2）

“想法？暑假里的时候我逛书店看到了一本《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觉得挺好奇就买了回来看。后来有一天和邻居家的姐姐一起街上逛的时候突然现某商城的尼计算器看起来做工好像不太符合尼品牌的样子。当时我就想起来了《消法》，后来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后决定拿出来自己从小到大所有存的钱，用来准备买那个假的尼计算器，我觉得既然法律这么规定了，那我就按照法律做就好，这样可以赚点零花钱也对国对民都有好处……”贾鸿渐坐椅子上静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这个叙述的事情跟事实有点差别，不过贾鸿渐叙述的时候表现的很真诚，好像这就是他这个15岁年轻人的想法似的。不过就这个时候，那肥头大耳的工商副局长王守仁插话了，“小贾同学，你这就不对了。我不是批评你，你看，你想为国为民做好事，想为整个社会减少假冒伪劣商品这个想法还是非常好的嘛，对不对？但是我觉得，你要做好事的话，那就不要参杂什么经济因素里面，对不对？要为国为民为什么不纯粹一点呢？如果你现有假冒伪劣产品的可能，那完全可以去报告当地的工商部门嘛，那样一来又为国为民，又不会导致自己变成这样要为安全担心，对不对？又想为国为民，又想着要赚点钱，这两点根本就是矛盾的嘛，学校教育……”

贾鸿渐这时候只觉得越听越不对，这王局长虽然说的话好像很容易让人听进去，好像都是站帮他贾鸿渐出主意的立场上说话的，但是他这话里话外的隐含含义就是还让贾鸿渐不要商场买了假货赔，而是现有假货了不要买直接找工商局，这怎么听怎么好像是都是打着很好听的名头暗自把油水都往自己一亩三分地里弄。

而且他怎么好像把赚钱和为社会做好事给分的那么开？好像要么做好事就学雷锋一样什么都不求回报，要么就干脆只求回报不要做好事？他这是把事情绝对化，把好人的标准往圣人的标准上靠，还是准备往他贾鸿渐身上泼脏水？

“是啊，”这时候旁边的燕津大学法学教授“岳不群”王长守也开始凑趣了，“小贾同学你所作所为其实就是旁门左道的边上晃荡，想钻法律漏洞，不过这次还好是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我觉得你真的应该该掉这种拼命想投机的想法，如果下次碰到的是别的法律，常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到时候把自己弄到了监狱里面，那对你可没好处……”

嘶……贾鸿渐只觉得怎么好像这些人开始渐渐的以一种知心长辈的口吻，慢慢的把他贾鸿渐给扫到“坏孩子”的阵营里了？怎么好像越说他贾鸿渐就越低级？之前还只是冲动的想赚钱而导致自己安全可能被威胁的学生，现就变成了游走法律边缘的灰色角色了？

他有点不爽了，渐渐收起了玩闹之心的他开口了，“两位专家，我不明白为什么为国为民做事的时候为什么不能顺便给自己谋求点好处？”贾鸿渐皱着眉头非常认真的质问道。

“你这小同学！”那王局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贾鸿渐一眼，他这表情做的就跟真的似的！就跟他真的是恨铁不成钢似的！“就像是你马路上捡到了一个皮包，里面有不少钱。你要做好事就是拾金不昧的把皮包还给失主，你要做坏事就把钱私吞了。但是你要把皮包还给失主，又跟施主要报酬，这是做好事么？这是好人么？”

“这怎么不是好事了？这怎么就不是好人了？”贾鸿渐还真的认真了起来，“哪怕是向失主要酬劳，这就不是做好事么？施主的现金和证件是不是都避免了丢失？是不是避免了遗失证件带来的种种麻烦？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就不算做好事了？就因为向失主要了酬劳就要受人鄙视？就因为做了好事要求回报就变成了跟坏人同等档次，就要被大家鄙视？那他到底做了好事没有？他做没做！这样做了好事以后要回报的人和一个做坏事的人到底哪个对社会好？难道王局长你就真的认为失节的贞女不如从良的妓－女？做好事有回报，这样不是会吸引和刺激人民群众做好事么？为什么不能这样？”

“什么贞女妓－女的，我们国家早就消灭了妓－女这个职业了！你这个小同学怎么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乱七八糟不健康的东西……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老姓怎么会那么没觉悟？恩？怎么会为了回报才去做好事，恩？你不要诋毁我们社会主义国的老姓！”

“停停停！”导播这个时候通过喇叭喊了出来，“我说诸位，别越说越过界啊，之前我们的对话稿上没这么些东西啊。稍微过界点临时挥可以，要是跟刚才这样过界太多，扯到攻击不攻击祖国的事情，这我们可就没办法播了，回头肯定会剪掉的，诸位要想让自己的话能电视上播出，好还是控制一下……好了，五四三二一，开始！”

贾鸿渐一听又开始录了，他也不让王局长说话，直接抢先问道，“觉悟什么的太假大空了，老姓怎么就不能为了些许报酬而作好事？如果说老姓都是圣人的话，那大家干活干脆别要工资了，要工资多俗啊！多不奉献啊！多肮脏啊！简直就跟犯罪分子一样，是王局长？孔子2000年前就为了这个事情教训过他的学生，您是不知道啊？他学生想扬风格，做了好事之后把鲁国国君约定好要给的赏赐给拒绝了。孔子骂他自私！孔子说他自己扬了风格，别人以后能怎么办？别人为了不被人指指点点，只能也扬风格，扬到后大家都懒得做这种没好处的事情了。这个事情王局长您不知道么？孔子两千年前就明确反对过的事情您是不是要公元1993年还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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