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怎样,他总算得了孟怀渊一句事先告知成亲打算的承诺,这样的话,到时候他就不会因为毫无准备而陷于被动。
虽然自己是男人,但这对孟怀渊甚至整个孟家都是有利无害的事情,到那时候自己这样,决计不算祸害他和孟家。
他细细地想着,心里涌起一阵甜蜜。闹了一阵,重新躺下来的时候,沈青岚将脸悄悄贴上孟怀渊的胳膊。偷眼看去,那张脸温和宁静,唇边凝着的笑容温暖之极,正如同此时照在两人身上的阳光一样。
风裹着草的清香从面上流过,眼前一片红亮,思绪像夏日里疯长的野草,在风中蔓延,茁壮。
成亲他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两个字,面上泛起潮红,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熟悉的景象,大红的喜服,交拜的人影,高烧的红烛,还有,那挂着大红纱帐的床,绣着戏水鸳鸯的锦被
耳边仿佛响起了喜乐声,一身红衣的自己端坐在床上,门口传来轻响,他从床上起身,按捺住擂鼓一般的心跳,迎向门口。
同样穿着大红喜服的高大人影近了,近了,他心里升腾起难抑的激动,师兄
人影走到近前,他极力平复着呼吸,仰头望去,却见那张脸悄然变换,原本温和端正的面孔在瞬间变成了冷峻傲然,透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凶狠的面孔,一双冰冷的手毫不留情的箍住了自己的身体。
你,你不是师兄!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沈青岚大叫着挣扎起来,手脚却像绑着沙袋一样的沉重无力,甚至连喉咙口都似乎在一瞬间堵上了棉花,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
沈青岚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挣,终于,那钳制着自己的力量消失,眼前一片血红,头脑昏昏沉沉,他睁着无力的双眼辨认了好半天,才找回了中断的记忆和知觉。
一场梦。
如果能够不再醒来该多好。
咬着牙,沈青岚从床上慢慢起身,刚直起上身,下体的疼痛就直直地窜上脑门,腿间粘腻腥膻,他闭着眼睛,一点点将两条腿挪下床。
刚踩到床前的脚踏上,人就差点绊倒,低头一看,是他之前所穿的衣物,散乱地被扔在床前的地上。沈青岚扶着床沿,忍着身后再次被撕裂的疼痛,侧身跪蹲下去,手伸进那被撕裂了衣襟的内衣里艰难地翻找。
还好,那张小小的皮料还在,浅淡的色泽,柔软的触感,落在内衣里,仿佛只是不小心掉在地上一般。沈青岚伸手把它握进手里,却不忍细看,闭眼迅速地把羊皮书塞进床褥底下。
身后疼痛难忍,他小心地移动膝盖,背靠在床沿上侧坐了好一会儿,直到那阵疼痛慢慢减弱,才伸手拎起衣物,继续翻找。
才提起同样被撕裂的外衣,那枚腰佩就显现在眼前。只是,不再是原先完整的模样,一个小角离开了原本该在的位置,落在一边。
沈青岚俯身过去,拣起玉佩和碎落的小块,摊在手心里。天青色的玉石上,连理枝依旧,那个孟字,却恰恰留在了那离开玉佩主体的小块上。
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挤捏了一下,带着压抑感的疼痛传遍全身。他把玉佩紧紧握在手里,脸埋进臂弯里,缩着身子坐在冰冷的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青岚才从地上起身,缓慢的动作让后面渐渐变得坠涨难忍,有粘腻腥浊的热流股股涌出。他咬着牙,向床尾屏风边立着的一面半人多高的铜镜挪去。
好不容易,走到镜子前。镜子里映出的人影披头散发,浑身赤裸,青紫斑驳的大腿内侧,一股股夹杂着血污的白浊缓缓流下,有几滴已经滑过脚踝,流到地上。两边腰侧,两排青紫的手指印触目惊心地呈现在毫无血色的皮肤上,侧过身,可以看到后腰上还有半个手掌印,让人一看便知这具身体之前遭受了怎样的对待。整个身体脏污狼藉,腥膻的气味从下体一直上窜到鼻尖。
那是昨夜那个人弄在他身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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