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花满楼的语气又低柔了些:“人常常在无心时伤害别人。对那些善良的人来说,到头来,不止别人难过,自己也不会好受。你若要走,我此刻便带你走,只要你保证将来无论郭兄如何,你想起今日,一点也不会难过。”
“……我什么都没说,你干嘛啰嗦这么多?”
“……”花满楼笑了笑道:“我啰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阿。”
苏远山想了想,忍不住笑了:“我若告诉别人花满楼简直比长舌妇还啰嗦,一定没有人信。”
“因为我对别人没有这样啰嗦阿。”花满楼摇了摇扇子:“可是你只怕人啰嗦,所以我只好啰嗦。”
“我还怕蟑螂呢,你不如也抓一只来。”
“……你怕蟑螂?”花满楼饶有兴致地又摇摇扇子:“你这样什么都敢抓的人,竟然怕蟑螂?”
“……”苏远山心中有些懊悔,竟将自家罩门这样随口托出,不过转念一想,连毛毛虫都害怕的花满楼……
“那倒真是巧的很。”花满楼微笑道:“在下有许多……不喜的昆虫,偏偏蟑螂倒是还好。”说着长叹几声:“还好……还好……”
苏远山闷声不响地伸筷子想夹起一块南瓜酥。
花满楼伸手挡下,柔声道:“身体没好,不要吃太多这些,多喝汤。”
“……”苏远山缩回筷子,小声道:“啰嗦。”
远处一个人立着,看着这一幕,心中翻涌如海。
那自然是郭青。
她为什么不走?是存心要他看这一幕,是存心要他伤心难堪?
这种境况下,一个人很容易会这样想。
但是郭青没有。
她没有扭头就走,就是不再那么厌恶他了。
她虽然没有走,开始时却是满眼的黯然不快,那么至少他在她心中,不是像空气般不存在的。
而她此刻眼中又有了笑意……
她如今这样的模样,仍然有人在身旁照顾,郭青心中,竟是起了一丝欣慰。
他就像大漠间的一株草,在滚烫沙粒的缝隙间,紧紧攫住了这几滴水分。
毕竟他还没有资格要求更多。
但他会有的,郭青紧紧握着拳头——总会有的。
“花满楼,能不能帮我拾一下玉佩?”在把腰间的玉佩弄掉了之后,苏远山这么跟花满楼说。
她如今全身浮肿,自是弯不下腰的,花满楼叹了一声,只好俯身去捡。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苏远山手间的筷子准确无误间不容发地伸向了南瓜酥——事情本该如此的。
却未料到,此时却有一粒石子向她飞了过来,“噗”一声响,忽的调转了方向,弹到了右方墙壁,直直没入。
苏远山还及反应,花满楼却不知何时已立了起来。
他右手中钳着另一个人的手,而那人手中又钳着一个碧色瓶子,瓶中蓝紫色的体正一滴一滴往下流着。
那人的脸长得已是极其恐怖,但她目光中的怨毒却比脸更恐怖上百倍。
她正用这目光狠狠瞪着花满楼。
这手中的毒药原本应该泼在对面那个小毒妇脸上的——那个假心假意地留了瓶“解药”给她的小毒妇,那个和她丈夫同谋,要把她害得更惨的小毒妇。
可是她掌侧的内关却被死死制住了,她的两条手臂都已发麻。
此时,那小毒妇却做了件她没有料到的事,她怎么也料不到的一件事——她一把扯下脸上纱布,一手去接还在往下落的体,一手在已然落在桌上的蓝紫色里胡乱沾了几把。
然后她把它们在脸上涂抹开来。
在她扯下纱布之时,厅中有许多人都惊到了——脆弱点的已惊得开始呕吐了。
而此时,他们简直呆滞了。
因为他们眼看着一片最肮脏的泥土中开出了一朵最美的花。
——如果世上有这样美的花。
“原来如此,在下失态。”花满楼轻叹着松开了手:“花某自问忍耐力不低,但夫人实在是挑战极限了。”
“这……”何红药瞪了瞪花满楼,又瞪了瞪苏远山:“这……这真的是解药?!”
苏远山点了点头。
“这么说……”何红药跌坐在地上,不停喃喃:“他没有骗我?……他怎么会不骗我?……他怎么会真的把药给我?……”
——她不惊奇被她毁容的苏远山会把解药给她,却只是不肯相信那个在中间传了下药的慕容博。
“他一向没有骗你。”苏远山缓缓道。
“他怎么会没有骗我?”何红药继续喃喃。
“他哪敢骗你?”苏远山微微笑道:“你的牙齿和指甲都那么利。”
花满楼神色疑惑。
“他替我把脉时我看到了。”苏远山对他道:“他臂上全是牙印指甲印。”
花满楼笑了。
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夫妻鸟都有。
可是像这一对这样相配的,世上简直再找不出一对了。
“他真的没有骗我?”何红药抬起头来,委屈又无辜,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
苏远山和花满楼一起点了点头。
忽然又有一只手伸了出来,在何红药背上点了一下,这孩子便昏过去了。
慕容博一下把她抬到了肩上,对二人微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家这疯婆子没事就知道乱跑,没有吓到吧?”
苏远山定定地看着他,许久,忽然开口道:“伯父。”
“恩?”
“你好奸诈。”
“不好意思。”慕容博大笑:“可是有些话不从旁人口中听到,她是死也不肯信的。”
他说着用剩下的一只手捋了捋胡子:“你以为伯父真的眼看你顶着那张脸过日子么?”
苏远山笑了,没有说话。
“我们老夫老妻的,她这脸不要说看,就是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慕容博微笑着继续:“可是对于年轻人来说,触感还是很重要的阿。”
花满楼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脸上忽然有点小发烧的感觉。
“接着。”慕容博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小卷画纸扔了过去:“这是燕儿送你的。她说给你做个留念。”
“什么?”花满楼摊开了,问道。
“是你。”苏远山看了看,道:“没有了那朵小花。”
花满楼微笑着把它又卷了起来。
“换成了一只金子。”
花满楼愣了一下,忽的笑得更是灿烂。
“还有。”慕容博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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