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莱和蔡邦摔得不算很严重。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没力气,所以两人滚了没几米就设法止住了滚落的趋势。
他们一身狼狈,衣服脏了,脸花了,头发全乱了,几乎无法辨认。
蔡邦的手臂破了几处皮,扭了脚;白莱则是双双摔破了膝盖,流了不少血。这样的状况两个人都无法走动,只好打电话求救。
打给白家妈的后果是,开着车赶下山来的夫妻俩直接把他们送进了医院。进了医院后,深感事情严重的蔡家爸妈,坚决要求白莱和蔡邦住院观察三天。
而在先前白莱坐在汽车后座时,她突然感觉似乎不止膝盖在流血,其它某个部位也在流血。一瞬间她的脑子里闪过一句小时候最常听母亲说的的口头禅。
damnit!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人觉得度日如年,尤其是有不想看到的人的存在,那一天就等于一个世纪。
哇,谢万顺还有个功用就是可以让人感觉自己命长得不想要。
白莱的大姨妈来了,这就意味着她在未来七天里,脾气将会变得极其暴躁。可悲的是白莱膝盖摔破的口子挺大,比扭伤脚的蔡邦严重些。蔡邦扭伤脚,但是能够单脚跳,可怜的白莱只能一动不动,闭眼装死。
但是装死也不能解决问题,毕竟活人总会睁眼,不幸的是她一睁眼就能看到谢万顺。
“洋白菜,你装睡的技术一点也不高,不知道睫毛不能动吗?”谢万顺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嘴里吧唧着口香糖,说着还扫了一眼白莱邻床的蔡邦,他在看书。
白莱猛地睁眼,恶狠狠地瞪谢万顺:“你不知道有人可以睁着眼睛睡觉吗?你凭什么就认定睫毛会动的人是在装睡!”
“直觉。”谢万顺带笑乜眼,表情非常挑衅。
“你身为医生怎么可以相信直觉,不是你说的做什么事都要先化验来看看分析结果才能做出判断吗!”白莱很激动,恨不能坐起身来,但是她一动双腿,膝盖上的伤就能疼得她真晕过去。
“哟,你觉悟挺高的嘛,考虑下以后学医?最好学检验,做我的后辈,以后实习的时候,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谢万顺笑得很坏,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口香糖的外包装纸,开始折泰坦尼克号。
“我要睡觉。”白莱深呼吸,强忍住想暴打谢万顺的冲动。
“哦。”谢万顺的泰坦尼克折了四分之一。
“我要睡觉!”白来强调。
“睡你的呀,我又没有说话吵你,我很安静地在折泰坦尼克号。”谢万顺露出“分明是你在骚扰我”的表情。
“可我不喜欢房间里有其他人!”
谢万顺作出一副很吃惊的模样,看了一眼蔡邦后说:“你的意思是叫蔡邦去隔壁病房?”
“我的意思是……”白莱快要气急败坏了。
“听着,洋白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谢万顺暂停泰坦尼克号的建造,摆出一副严肃表情说,“但是在你说话之前,先听我说话,如果我说完了你还想说话,那再说。”
白莱翻了个白眼,她知道自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你说你不喜欢房间里有其他人。好,我们就来分析这句话的具体含义。
“我是一个检验师,是医院的工作人员,是白衣天使的其中之一,所以不在其他人之列。我出现在病房是为了病人,这说明我尽职尽责,态度良好,协助临床医生,乐于奉献。噢,说不定年终奖金有提升诶!
“病房里一共只有三个人,那么除开你自己本身以及工作人员我外,那么就剩你的邻床竹马兼校友兼病友——蔡邦。
“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了,蔡邦和你一样都是病人,你有什么理由要让他出去?何况他还是院长的儿子还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竹马。就算他不是院长的儿子不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竹马,但是从人道主义角度的来说,你觉得应该态度嚣张地赶一个腿脚不便的病人离开医院吗?
“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敢走了这个病人,假设虚弱的他出去后又被人偷了钱搞得身无分文连手机都没法打。回不去家,又不敢进医院,更没钱通知家人,派出所太远又没法走去,格害羞又不敢找路人帮忙,所以他只好在街上躺着。因此没人照顾的这个可怜人很可能因此加重病情,严重点说不定就去见马克思了。
“啊,洋白菜,你太坏心了!你这样害死一个人后,就又为你们家添了笔生意!这是在抹黑你们家伟大的丧葬事业!一旦被曝光,你们家就别想再立足了。如果真的这样,我想告诉你,这一切就是你——洋白菜白莱造成的!
“好了,我说完了,洋白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现在你可以发言。”
谢万顺滔滔不绝讲了一连串,头头是道,完了鼓了下两只眼睛。
白莱保持沉默,沉着脸望天。
蔡邦则连看书的姿势都换过,就跟听不见似的,对于自己被带入假定的故事被设定了如此悲惨的结局没有任何反应。
严格说来,这个故事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坏人,至少主配角们都不是,也没有谁十分惹人厌,总归都有优点来覆盖缺点。
所以谢万顺不是这个故事的反派大魔王,如果非得要说的话,她其实是最可爱的人,有时比白莱还要单纯。
谢万顺是蔡家爸的远亲,单亲家庭长大,医学检验专业毕业,目前已婚,是白家爸妈心目中的“笔”,是推动整个事件发展的不可或缺的要素。
这是基本概括。
剖析开来的话,她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或者说是个极其矛盾的人。
看似斯文实则疯狂,看似乐天实则悲观,看似奔放实则传统,看似懒散实则认真,看似没睡醒实则很清醒……在你认为她是个疯狂悲观传统懒散还没睡醒的人时,又会突然发现她其实很斯文乐天奔放认真还很清醒……
哇,这样说来,如果用白莱的思维来看待,那么她也是个潜伏在地球的火星来客。
如果将白莱的这种思维放大,也就是说其实菡萏山的所有人都是从火星移民来的!再放大,那么整个世界的人都是从火星移民来的,因为人们看起来都好矛盾好奇怪。
所以其实地球是火星的亲生妹妹。
白莱一直耿耿于怀的是,从她大姨妈第一次来看望起,就有个神经质的谢万顺全程记录关注并反复用令人发指的手段测验。
但实际情况是那年二十一岁的谢万顺第一次来菡萏山,想在蔡家的医院实习一年。那时白莱十四岁,刚上初二,寒假;白囍不在家,上大一。
白莱的大姨妈来得比许多同龄人都晚,并且使得格发生了突变,变得十分暴躁易怒,完全可以用躁狂来形容。
如此状况是白家妈从未遇到过的,家里只有她们母女两人。这个时候就算男人全部都在也不顶用。
白莱初潮来了,几天也说不了一句话的人却在短短几分钟内说了几百个字,从碎碎念到诅咒,什么都说,像是弥补格造成的不爱说话一样,她拼命说话,说得口干舌燥。白家妈有点慌,更为倒霉的是家里卫生巾用光了。
蓝岚仓皇下山去买,路上碰巧遇到了谢万顺。虽然蓝岚情绪有点焦急,但并没有丧失理智。蓝岚早就知道她在医院工作并且觉得很是面熟,于是当即拖着谢万顺一起买了卫生巾后又把她拽回了家。
路上蓝岚发现谢万顺就是当初在老家遇见的那个头顶荷叶的女娃,就是那只他们十分期盼可从那以后就再没见过的“笔”。
中间过程省略,总之蓝岚赶紧打电话叫回了在蔡家打麻将的白柏赶紧回来,并且因为情况特殊也没有告诉蔡家人。
叙述暂时中止,倒过头来解析这句话,“神经质的谢万顺全程记录关注并反复用令人发指的手段测验”。
神经质,确实有点,这是格特点,可以撇开。
重点在“令人发指的手段”,令人发指本义就是指某事让人非常愤怒以至于头发都竖起来了。但这个愤怒也可以理解为震惊,震惊一个人怎么可以那么彪悍用那么强悍的手段去处理事情,是□裸的嫉妒,于是愤怒了。
这句话在除了白莱意外人的眼里是这么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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