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荷扑哧一声笑了,说,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啊。)
宴会将歇,华丽的晚宴喝倒了一个个敢于挑战的人,由着人拖着扶着的送了回去。
苏以荷苏以珍绕着圈儿跑回去的时候,大厅中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以珍咋了咋舌,说姐,我们来得真是时候。
两人跑啊跑的来到大厅正中,水晶色的台面上,寿星未享用的葡萄酒猩红色的很妖艳地折出诱人的味道。
碍于妈妈在场,两人今晚都是滴酒不沾的,所以更是好奇,到底这酒是如何的美味如何让人欲罢不能才能干掉这一大批的英雄好汉。
苏以荷宠溺地看着妹妹,陪着跟来。
苏以珍端了一高脚杯的红酒,塞到以荷手里,自个儿也端起一杯。
姐,我们同时喝,干杯!
两人端起酒,学着老爷们儿,一饮而尽,结果是——
苏以珍当场,卧倒,嘴里哼哼唧唧,这不是酒..是迷药,姐,我们中毒了...
以荷忍住胃里辛辣上涌,拖着以珍,心焦,这可如何是好.
正使劲儿的当儿,一只白色袖口的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毫不费力地揽住了苏以珍,问,你自己能走回去么?
苏以珍抬起头来,白色风衣的温和的少年,近了看,更是俊美,点了点头,能。
白衣少年收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眸光又是温润如水的,嗯,那就好,我先送她过去了。
他本是来寻容恒的,却见这俩小妮子鬼鬼祟祟,原来是来偷酒来着,看着怀里的睡得晕乎乎的人儿,秦翊皱眉,怎么还是这么,粉粉的小脸儿,没长大的样子。
以荷见妹妹被那人抱着走了,捂着肚子就往洗手间去,趴在镜子前,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来,捧了几捧水,漱口,把唇间的那股辛辣抹去。
苏以荷想,以后再也不喝这玩意儿了。
许久之后,为了一个男人,苏以荷可以面不改色地,放倒一群大老爷们!再柔美的女子,爱上的时候,也是疯,且狂!
许久的许久,喝了再多的酒,还是清醒地记得那人的模样,那人的温度,那人的言语,连醉酒,都麻痹不了的疼痛,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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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受了些,苏以荷擦了擦脸上的水,刘海濡湿了贴在脸侧。
吸了吸气,空气像是生铁一样僵硬生冷地直直逼近骨子里,推开门,走了出来,恍惚之中却听见,对面的男厕里,急促的喘息,以荷侧耳以为幻觉。
走得近了,听得真切,那声音分明是难受之极的,像是被扼住了咽喉般。
“请问,有人在吗?”以荷担心,这么晚了,会不会是哪位客人,还没走,不舒服呢。
里面没人应答。喘息声却不止。
以荷慢慢走进男洗手间,开门的刹那,喘息声被陡然放大。
以荷几乎是奔跑着,过去。
洗手间不甚明亮的光深一处浅一处地打在少年瘦长狼狈的身影上,将苏以荷的担忧猛地放大了数倍。清晰可闻的酒气氤氲着钻进鼻孔,苏以荷头皮又是一阵紧缩。
“你怎么样了,还好吧?”苏以荷一贯温柔的嗓音因为心急有些微弱的颤抖,小脸紧张地好像,有事的人是她一般。
晕黄的墙角边,少年抵着墙艰难地站着,头垂下,投出黑暗深沉的影,急促地,像是吸不动气般,下垂的刘海里露出了额上的汗珠,削薄得唇苍白的吓人。
少年闻声,抬起了头,狼狈下垂的刘海遮住眼,只露出俊逸的如同安静落水的白莲的脸,口急促地起伏,双手经脉清晰可见,指骨泛白。
苏以荷记得少年脸上每一丝痛苦的表情的细枝末节,从发丝,到鼻梁,蜿蜒至薄得好看至极的唇,热气夹杂着酒水浓郁的味道喷洒在苏以荷微微露出的脖颈处,半分微凉,半分幽香。
原来是那位少年,以荷看见深蓝色的绒衣,记得。
却不是,六年前的那个记得了。
有时候,错过,即是一低头的距离。
若不是心焦。以荷定能看出那往日孤绝如今依旧料峭地眸子——那是内心深处不可触及的灵魂的释放。
“你等等,我马上叫人。”以荷说着就要跑出去——
却是胳膊被猛地一扯,生疼。
“啊——”以荷猛地被压住,尖叫了一声,瞬间又被少年捂住了嘴巴。
“不准...去。”少年几乎是咬着牙说完,放开,方才大距离的运动迫使他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沿着墙面,跌坐了下来,还是急促的,以一种让以荷看了都觉得呼吸困难的频率,大口地吸气。
以荷急得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起,少年身上浓郁的酒气,再次提点了她,顿时起身,跑了出去,以少年还未来得急反应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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