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似乎来的特别晚,漫天的雾气,阻挡了人们的视线,也把整个大地包裹的更加寒冷。两个多时辰过去,冰水已经将若云的手指都给冻的麻木了,肚子也已经不止一次地开始抗议,她这个习惯一天吃三顿的人现在连一顿都吃不到,就算机器也有停下加油的时候,更何况是人?若云就想,这么虐待员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立个劳动者保护法来着?
“扑通……”一声,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碰翻了自己面前的水盆,倒了下去,冷水溅到她身上,却没有一点反应。
若云听到动静,忙丢下手里的活,跑了过去,“喂,你怎么了?醒醒!”
女人面色苍白,呼吸微弱,四肢冰冷,看样子像是饿晕的,暂时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若云顿时有了主意,大声嚷道:“不好了,出事了,有人晕倒了……”她这一喊,分布在各个角落干活的人们似乎这才回过神,纷纷朝着若云所处的方向看过去,可是除了小桃外,本就没有多余的一个人过来关心下,连春兰也是闷不吭声地在干着自己的活,似乎谁都不愿意来管这档子闲事。
“戴……戴姐这是……怎么了?”小桃有些惊慌失措了,连着几天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她眼前这么倒下去,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倒下去的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来人哪,有人快死了……”若云边喊边在心里道歉,不好意思,葛姐,咱不是想诅咒你来着,但不这样,没人搭理咱呀。
“吵什么?吵什么?大清早的,哪个皮痒了在这瞎嚷嚷?”英姑姑打着哈欠,一打开门,迎面的冷风把她吹的浑身一颤,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骂了声老娘,这才又回头拿起那支象征着她身份的鞭子。
小桃反地站了起来,有些慌张,外带恐惧。
见人已经出来,若云知道目的基本已经达成,大声喊道:“快叫大夫!有人出事了!”
英姑姑白了眼倒在地上的人,骂道:“没用的家伙!”在她的招呼下,随后进来俩侍卫,二话不说就把葛姐给拖了下去。
这……有这么对待病人的吗?若云想上前阻拦,却被小桃给偷偷拽住了,她感觉到了来自于对方身体的颤抖。
“看什么看?找抽是不是?”英姑姑甩鞭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清晨里显的尤为刺耳,接着又白了若云一眼,骂道:“臭丫头,是不是嫌活太少了?去!给我把茅房也打扫干净了,告诉你,姑***鞭子可不是吃素的,哼!”说话间,若云的手臂上又多了一条红色的印记,冷风飕飕吹过,她硬是忍住没有吭一声,英姑姑呸了一口,继续教训几句,然后裹了裹身上的棉袄,搓着手,回了屋子。
“多管闲事。”春兰丢出这四个字,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低头干活。
若云揉了揉手臂,心里的疑惑叫她忽略了身体上的疼痛,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如此冷漠,她更不知道,那个被小桃唤作葛姐的人被拖下去后会有什么结果。她似乎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身处在古代的无奈,这样蔑视生命,剥夺人权的事情在现代是断然不会发生的。
若云望着眼前这个臭气熏天,看样子占地面积也不小,而且被人称之为茅房的地方,她忽然很怀念原先洗衣服的工作,虽然总把双手泡在冷水里,但至少鼻子不用这么受罪,她就在想,为什么自己每次行动后的结果总是跟预想的不太一样呢?看来古人的心态还是需要好好研究下的。
现在的她倒是非常后悔一件事,那就是昨晚自己为什么没有从柴火堆后面跑出来,求大师兄带自己回去,多好的机会,竟然就这么浪费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为了不挨鞭子,为了能填饱肚子,开工吧!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她就不信了,凭她这么个历经两世磨练的人还吃不了这点苦?小女子也是能屈能伸的,为了保住小命寻机会逃走,这么点事算什么?她忍住手臂上的疼痛,开始清理起茅房来。
“洗唰唰,洗唰唰……”为了鼓励自己,若云开始哼起了歌。清脆稚嫩的女声回响在茅房上空,似乎带走了所有的臭气和不快。
乾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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