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子女（2 / 2）

尹睿弘听出他的玩笑话，斜眼睨了他一眼，这一眼，带着些微指责与不服，但更多的却是撒娇。

程硕之看着他半眯的眼眸，媚柔的神态，还有半启的菱唇，不由心神一荡，伸手揽过他，倾身附了上去。。。

程硕之有一儿一女，女儿程秀染三岁多一点，活泼好动，却又乖巧听话，看得出教导得很好。儿子程敦儒还未满两岁，腼腆内向，总是低垂着头，谁问话都沉默着。

尹睿弘见到两人，是在花园荷塘边。两人身边只有几个小丫鬟与两名娘。这些人均只是远远的看着，而两个小家伙则半蹲在池边台阶上已树枝勾着荷花。

银霜刚想出声，却被尹睿弘制止了。这两个孩子身边并无人，最近的也离开有五步远，贸然出声的话，万一惊吓到孩子，恐就会落水。

尹睿弘缓步走向那边，那群看顾的丫鬟娘也见到了他，正待行礼，均被他制止。观看了片刻后，他还是启唇道：“去将小小姐与小少爷带过来。”声音轻轻的，柔柔的，仿佛微风拂面。

两名娘闻言，忙疾步走向两个孩子，并将他们带了过来。

等孩子到了面前后，尹睿弘才细细的打量起来。程秀染唇红齿白，圆墩墩的，头上扎着数束小辫，看着很是可爱。而程敦儒则一副瘦小的样子，可能因年纪还小，脚步略有些跌撞。小手紧紧拉着姐姐的衣角，半躲在姐姐身后偷看了尹睿弘一眼，马上便又低下了头。

程秀染好奇看着尹睿弘，含着手指歪头问道：“您就是新锦吗？”

尹睿弘闻言，带着温柔微笑的点了点头，反问道：“那你是染儿吗？”

程秀染忙点头，像是晚了半刻，她便不是了一般：“我是，我就是染儿。”

她的声音稚嫩，但却清亮。尹睿弘点了点头，接过边上擞扣递过来的帕子，将她的手指从口中取出，细细的擦了擦。边擦边问道：“那你身后的可是儒儿？”

“是，他就是儒儿。”程秀染大声的回答，丝毫不顾身后小手主人的拉扯。

尹睿弘微点了下头：“染儿以后不要把手放嘴里了，会生病的，生病了，就要吃苦苦的药了。”

程秀染歪着脑袋想了半晌，然后道：“从来没人和染儿说过。现在锦人说了，染儿就懂了，以后不会了。”说罢，又转过头对程敦儒道：“弟弟，以后手指不可以放嘴里，会生病的。”

程敦儒只是低着头不回应。

程秀染见他不应，便似有些生气道：“你又这样。我娘亲说，要听锦人的话，就像听爹爹的话一样。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不和你玩了。”

程敦儒闻言，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眶泛着红，并慢慢蓄满了泪，抓着她衣角的手，狠狠一甩，掉头便跑。

程秀染见状，忙出声喊道：“弟弟，别跑，小心摔交。”后又急急向尹睿弘说道：“锦人，弟弟不懂事，您别生他的气。”

“弟弟是小孩子，我是大人，不会生气的。”尹睿弘含笑看着小女孩，伸手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温和说道。

“那就好，弟弟天生就胆子小，等熟了之后，就不会这样了。”程秀染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脯，然后又解释道。

尹睿弘点点头，问道：“我想去厨房做些点心，染儿愿意帮我吗？”

“我可以去吗？”程秀染一脸憧憬的问道，“娘亲说，我还小，总不让我进厨房。”

“当然可以，我们只负责做花样，不碰刀火，不会有危险的。”尹睿弘本是想看一下院中可有适合做绣房的房间，现在遇到了孩子，自然想与孩子多亲近些。

他自幼从未与同龄孩子一起玩耍过，虽有娘亲的宠爱，但难免落下了遗憾。又很早就启蒙读书，之后家境破落，更是专注于刺绣上，不谈玩耍。但童年的遗憾也让他极为喜爱孩子。只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好，我要帮锦人的忙。等做完后，要给爹爹和弟弟吃。”程秀染回答得极为大声。

尹睿弘笑了笑，牵着她的小手往小厨房行去。

说是小厨房，其实并不小，只负责院子中的伙食。敬亲公府都是各院归各院吃的，除了年节聚在一起由大厨房做，也只有来客或是红白喜事是大厨房负责的。除此之外，大厨房只负责老公爷与大太太的饭食。

小厨房内一应俱全，连少有的黄油都有。这东西，尹睿弘并未见过，也不知道味道如何，所以不敢贸然使用。

“锦人，我们做什么点心？”程秀染好奇的东张西望后，抬头看向尹睿弘问道。

“我们做桑果糕。”尹睿弘回道，见她不甚明白的表情，笑着解释道：“桑果食用的人不多，但它味道甜美，又不涩，很适合做于糕点之中。”

“哦。”程秀染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既然锦人都说是好东西了，应该是好东西，也就不再问下去，反而好奇的想知道怎么做。

尹睿弘见她这样，便对身边的擞扣道：“我进府的时候，见到外院墙边有几棵桑树，你去采些桑果来。记得手脚要轻，桑果软柔易碎。”

擞扣闻言，点头离去。银霜正与银芽说着什么，这时也转过头来道：“锦人，可是需要面粉？”

“要，还要生粉与麦芽糖。”尹睿弘点了点头，交代道。

银芽应了一声，便将他需要的东西准备齐了。

尹睿弘牵着程秀染来到案前，并让人在程秀染的脚下放置了一张小凳子，让她立在上面。待一切准备妥当后，才取了一个小面盆，倒了三分之一的面粉下去，又加了些生粉，随后加了点水，慢慢的和开，待水与面合在一起后，又倒了些水进去，来回数次，直到水和面完全融合。

程秀染则一直在边上好奇的看着，跃跃欲试，却又有些害怕。尹睿弘见状，便将已经和好的面取出盆，放在她的面前，鼓励道：“染儿愿不愿意帮我一起和面？”

“好。”程秀染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伸出小手学着尹睿弘的样子揉压起面团。

而擞扣也将桑果采摘了来，尹睿弘将桑果倒于筛漏中，取了井水，加了些盐和开后，冲洗了几次，随后又将桑果浸于井水中片刻，取出后，置于瓮中捣碎成泥状。

将瓮交于程秀染道：“染儿再帮我捣桑果好吗？”

“好。”早就和面和腻了的程秀染高兴的接过忤，捣了起来。

尹睿弘见她如此，也只是笑笑，将面摔打拍揉后，放置于一旁。又取了麦芽糖，弄了一些放入小碗中，加入水，搅拌均匀，慢慢和于面内。

程秀染见状问道：“锦人，为什么还要加水吖。”

“这是麦芽糖水，加了进去，糕点才会甜啊。但是不能加太多，太多就会腻了。”尹睿弘耐心的给予解释。

程秀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奇的看向麦芽糖罐。尹睿弘见她这样，笑着以竹签挖出一大块后，三竹签成八字型搅拌，只见他手中的麦芽糖，渐渐的发白，不过片刻时间，便变得犹如牛的白色。

程秀染吃惊的张着嘴看着这一变化，许久才道：“锦人，它变了，好神奇哦。”

尹睿弘将其中一竹签递于她道：“吃吃看，很好吃哦，不过只能吃这点，吃多了牙该痛了。”

程秀染合上嘴，用力的点点头，接过竹签先舔了一下，马上笑眯了眉眼道：“好甜哦。比上次娘亲给我吃的拉丝糖还甜。”说罢，忙将整块糖塞进嘴里吃了下去，随后还拿着竹签舔了又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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